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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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 (第3/3页)

实话,如果那个人不是系密特,不是一个拥有着圣堂武士和魔族的力量、令我找寻不出能够与之对敌的人物的话,我或许会用另外一种更为阴狠肮脏的手段。

    “为了王室为了丹摩尔,我不得不这样做。

    “而此刻我只能够请求你,请求你的帮助,只有你能够压制得住他,在那座祭坛之上所发生的事情,对于系密特来说,永远是一道沉重的枷锁。

    “平静和安详的生活,不正是你所希望和追求的吗?你和系密特肯定能够拥有这样的生活。

    “我非常清楚,系密特和他的哥哥不同,他没有丝毫的野心,而且对地位和仕途,也没有多少兴趣,他更像是他那位传闻中的父亲,渴望自由享受平淡。

    “和他在一起,你肯定会获得你渴望已久的幸福,无论身处何方,我都会为你们祝福”

    “这不可能,系密特有格琳丝侯爵夫人,我非常清楚,没有人能够拆散他们之间的感情。”伦涅丝小姐连连摇头说道。

    “不,这没有任何关系,对于格琳丝侯爵夫人,我比任何人都更加清楚,我可以清楚地告诉你,格琳丝侯爵夫人,同样对任何人都隐藏着一些秘密。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你们俩简直一模一样,同样生活在谎言和谎言被拆穿的恐慌之中,同样在追求着一种宁静安详,仅仅只属于你们的生活。

    “你可以和她好好谈谈,我相信你们肯定会互相理解,事实上我甚至猜想,你和格琳丝侯爵夫人之间,或许能够达成某种协定。

    “去吧,到格琳丝侯爵夫人那里去,我相信,此刻她正需要一个人,能够和她谈心,对于一个肚子里面怀有婴儿的女人来说,这样的情况总是会让她感到孤独,而她的孤独,已然持续了十几年。

    “以你的聪明,肯定能够非常容易地获得她的友谊。”

    看到伦涅丝小姐微微点了点头,那位至尊的陛下,终于显露出满意,却无比疲倦的微笑。

    “去吧,走的时候把阿贝叫进来。”

    那位国王缓缓说道,最后,他深情地看着眼前这个陪伴了他多年的女人,直到她消失在门口。

    侧耳倾听着那渐渐远去的脚步声,詹姆斯七世突然间一下子变得苍老了许多,他甚至没有看忠诚的宫廷总管一眼。

    詹姆斯七世用有气无力的声音问道:“阿贝,你告诉我,我这一辈于是否算得上活的有意义?到了时候,你用不着再敷衍我,我想听听真正的评价。”

    听到这番话,那位宫廷总管微微一愣,不过当他看到自己侍奉了一辈子的国王一脸风烛残年的模样,他不由自主地叹息了一声。

    “陛下,如果是在一年之前的话,毫无疑问我会告诉您,您是一位英明的君王,您的一生相当成功。

    “我至今还记得,在您刚刚登上王位之初,丹摩尔豪强四起,内阁和议会被两大家族分别把持,在外地,几位公爵甚至将他们所在的郡省划归自己的势力范围。

    “您花费了半生的时问,将这一切彻底解决,虽然一年之前,军方、内阁和议会仍旧多多少少有些互相倾札,小集团和内部势力范围,从来就没有被彻底肃清过,不过这一切,和您登上王位之初那会儿,简直不能够相提并论。

    “如果没有魔族的出现,毫无疑问,丹摩尔在您的手中,已然进入了另外一个辉煌的时代。

    “但是,魔族这个人类最大的噩梦,却将这一切轻易打破。

    “魔族本身或许并没有什么可怕,但是魔族的进攻,却将隐藏在丹摩尔繁荣景象底下的那片黑暗全部翻了出来。

    “众所周知,人性贪婪自私,国库和各地财政存在巨额亏空,同样也早已经为世人所知,而这一切在魔族发起进攻,在丹摩尔处在生死存亡关头的时刻,彻底显露出来,更显得触目惊心。

    “平心而论,这并非是陛下您的疏漏,那些亏空和肮脏勾当,在丹摩尔恐怕已然存在几个世纪之久,如果不是这一次被挖掘了开来,我相信,它们仍旧会完好无损地继续掩盖下去。

    “不过毫无疑问,这个窟窿会变得越来越大,总有一天会把整个丹摩尔彻底葬送,不过,绝对不会是在您的手里。

    “陛下,我只想对您说一句话,您已然尽力了,换任何一个其他人在您这个位置,都未必能够比您做得更好。

    “您的慷慨在丹摩尔尽人皆知,但是任何一个了解您的人,都知道您的节俭,能够起用塔特尼斯家族的成员,足以证明您的非凡眼光和开明的头脑。

    “您的严厉,让那些居心叵测之徒不敢公然放肆,不过您又是那样的宽容,据我所知没有哪位君王会像您这样对伦涅丝小姐那样安排。

    “陛下,您确实已然尽力了,您这一生可以说没有什么差错,如果说有差错的话,那便是您不应该身为这个时代的丹摩尔国王。”

    听到宫廷总管的话,那位年迈的国王缓缓地点了点头,他的眼角渗出了几点忧伤的泪珠。

    “是啊!或许正像你所说的那样,我最大的错误,就是生在这个时代,并且身为这个时代的丹摩尔国王。”

    感觉到自己时日无多的老国王叹息道。

    同样凝重而又哀伤的叹息声,也在另外一座地下室里面响起。

    和宫廷草坪底下的那座地下室比起来,这里显得更加狭窄而又拥挤。

    以往的河道改成的地下室显得弯弯曲曲,一道道厚实的、中间是一尺多宽的泥土、两边还堆砌着砖块的墙壁,将河道分隔成为一个个房间。

    一道窄小得只能够让一个人弯腰通过的小门,连接着一条窄小的通道

    这些通道只是在小范围之间贯通,这便是系密特临时的家。

    和其他家族比起来,他们家的“宅邸”算得上颇为奢侈和庞大的。

    一条弯曲的河湾被分隔成为九个房问,其中的一间被开辟成为会客和游艺室,以往系密特的那间屋子又总是空着,这使得一些仆人也能够住在里面。

    所有这一切,自然是因为塔特尼斯家族,拥有一位此时此刻显得炙手可热的财务大臣的缘故。

    正因为如此,原本对于塔特尼斯侯爵颇有些看法的文思顿和撒丁,现在也不得不时而对这位财务大臣赞颂上两句。

    不过此刻,这两位颇为正直的先生,却散步在拜尔克那满目疮痍的街头之上,生着闷气。

    “人一一为什么是人,这种好斗的生物,为什么能够称得上万物之灵?”文思顿用充满苦涩的语气,吟诵着那著名的诗篇:“现在,我总算能够理解夏翁当年的心情。”

    “是啊,在魔族的威胁还未曾消失的现在,我们那位至高无上的国王,已然开始计画着对教廷开战。”

    撒丁也在一旁摇头叹息道。

    “平心而论,在这件事情上我已然彻底迷失了方向,教会对于小系密特的怀疑,以及对老塔特尼斯伯爵的侮蔑,同样也令我感到愤慨。

    “就在一个小时之前,我还在思索着,应该如何令正义获得伸张,但是现在我已然没有任何话好说。

    “如果说,教会针对小系密特绝对称不上正义和公允,那么现在那位至尊的陛下和财务大臣阁下的所作所为,好像更加远离正义。

    “可怜的系密特,他不是被当作攻击别人的武器,就是被当作往上爬的楼梯。”文思顿苦笑着说道。

    “我好想念当初在奥尔麦森林里面的那段生活啊!那段无忧无虑,没有任何钩心斗角的生活。”撒丁用满怀憧憬的语气说道。

    “我又何尝不是,我相信,在系密特的心目之中,恐怕那段时光同样最为恬美温馨。”文思顿连连点头说道。

    “但愿我在有生之年,能够回到那里,这一次,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不会再出来了。”

    “我也一样。”

    “很不愉快是吗?”

    轻轻地抚摩着系密特的头发,沙拉小姐用低缓而又温和的语气问道。

    听到这番话,系密特突然间感到一丝慌乱,平心而论,此时此刻,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心情到底怎么样。

    这件事情原本就隐藏着许多谎言和不实,原本他只是希望能够令教廷妥协退让。

    但是现在的情况,远远超出了他当初的预料。

    系密特绝对没有想到,丹摩尔的上层原来早就对教廷有所不满,只是始终没有机会而已。

    刚才哥哥所说的那一切,确实令系密特感到目瞪口呆。

    推翻教廷,建立另外一个宗教中心,这样一个庞大的计画,竟然在魔族还聚集在北部森林之中,在教会的力量对于人类的安危举足轻重的时刻进行,实在令系密特感到不可思议。

    这不由自主地令他想起了那段有关诸神的历史。

    或许,人类内心深处所隐藏着的那对不同类的敌视和仇恨,原本就传承自那些创造了这个世界,同样也创造了人类的神灵。

    内心深处彻底变得一片迷惘的系密特,只能够表现出一种失魂落魄的神情,这既是伪装又是保护。

    此时此刻,系密特感到自己最需要的,便是一个人安安静静地待着。

    但是,令人感到遗憾的是,偏偏在这个时候,沙拉小姐和玲娣姑姑,显得有些爱心泛滥。

    “我越来越怀念,当初在奥尔麦森林里面的那段时光了。”旁边的玲娣姑姑叹息了一声说道。

    “是啊。”系密特发出了同样的感叹:“这或许是我最后一次回到拜尔克,我打算远离这里,远离这个充满了权力争斗和**的世界。”

    “为什么?”

    沙拉小姐惊奇地问道,反倒是躺在另一边的玲娣没有发出任何声息,显然她的心里也存在着同样的想法。

    “我很害怕,我害怕有朝一日,我会成为哥哥的仇敌。

    “我所看到的一切,足以证明,只要一旦站在地位和权势的顶端,肯定会招致无数仇视。

    “我甚至清楚地看到,在大多数的情况下,这种仇视,根本就不是个人的原因,那完全是不由自主的事情。

    “除非我选择圣堂那样的生活,选择那种自我禁锢、自我约束的方式,来减少外界的敌意,但是那种连最起码的自由都没有的生活,实在不是我所希望。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情愿舍弃那高高在上的位置,我打算远离这个是非的中心,过平凡却充满自由的生活。”

    系密特说出了自己心目之中的想法,这一次,他确实没有丝毫的谎言。

    听到这番话,沙拉小姐原本打算规劝,但是话到了嘴边,她又不知道如何出口,因为她非常清楚系密特所说的一切,恐怕是最好的选择。

    “还是离开的好,事实上,文思顿和我,同样打算在事情过去之后离开这里,或许我们也不会再回来。”

    从玲娣的口中,也说出了同样的话语。

    “你们走了的话,我会感到空虚和寂奥,没有了你们,这里就像是一座坟墓。”沙拉轻轻的叹息着。

    “或许这是最后的机会,如果你能够像格琳丝侯爵夫人一样,你或许还能够拥有一丝生活的寄托。”

    玲娣轻声说道,她非常清楚自己是在暗示些什么,如果是在以往,她绝对不会将这番话说出口,这令她感到深深的内疚和沉重的负罪感,不过,最亲密的好友那凄凉的命运,令她深深同情。

    说完这些,玲娣爬了起来,打开了房门,在离开房间之前,她信手放下了门锁上面的弹簧插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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