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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第3/3页)踢,懂什么拳法脚法,招数正误?但见那女郎各种奇招怪式,源源不绝,无一不是生平从所未见,向所未闻,不由得惶然失措。
他毕生长于少林寺中,自剃度以来,从未出过寺门一步。少林寺中有人施展拳脚,自然每一招都有根有据,有人讲到各派武功,自然皆是精妙独到之招,这些小孩子的胡打乱踢,人人都见得多了,偏偏就是这位少林寺般若堂首座,武功渊博的澄观大师从来没见过,也从来没人听说过。他再看得十余招,不由得目瞪口呆,连“奇哉怪也”的感叹之辞也说不出口了,眼前种种招式,纷至沓来:“这似乎是武当长拳的‘倒骑龙’,可是收式不对。难道是从崆峒派‘云起龙骧’这一招中化出来?咦?这一脚踢得更加怪了,这样直踢出去,给人随手一拿,便抓住了足踝。但武学之道,大巧不能胜至拙,其中必定藏有极厉害的后着变化。啊,这一招她双手抓来,要抓我头发,可是我明明没有头发,那么这是虚招了。武术讲究虚中有实,实中虚,为什么要抓和尚头发,其中深意,不可不细加参详……”
那女郎出手越乱,澄观越感学惘,渐渐由不解而起敬佩,由敬佩而生畏惧。
韦小宝眼见那女郎胡乱出手,澄观却一本正经地凝神钻研,忍不住“哈”的一声,笑了出来。这一笑牵动处,甚是疼痛,只是咬牙忍住,一时又痛又好笑,难当之极。
澄观正自惶惑失措,忽然听得韦小宝发笑,登时面红过耳,心道:“师叔笑我不识得这女施主的奇妙招数,只怕要请她来当般若堂的首座。”一回头,见他神色痛苦,更感歉仄:“师叔心地仁厚,要我将首座之位让了给这位女施主,这话一时却说不出口。”但见那女郎拳脚越来越乱,心想:“古人说道,武功到于绝指,那便羚羊挂角,无迹可寻。听说前朝有位独孤败大侠,又有位令狐冲大侠,以无招胜有招,当世无敌,难道……难道……”
他只须上前一试,随便一拳一脚,便能把那女郎打倒。只是武学大师出手,必先看明对方招数,谋定后动,既对那女郎的乱打乱踢全然不识,便如黔虎初见驴子,惶恐无已。
那女郎却也不敢向他攻击。一个乱打乱踢,愤怒难抑;一个心惊胆战,胡思乱想。那女郎乱打良久手足酸软,想到终究难以脱困,心中一阵气苦,突然一晃身子,坐倒在地。
澄观大吃一惊,心道:“故老相传,武功练到极高境界,坐在地下即可遥遥出手伤人,只怕……只怕……”脑中本已一片混乱,惶急之下,热血上冲,登时晕了过去,慢慢坐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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