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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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章 (第3/3页)

了,你们可以放心了。”

    “走了?”众人面面相颅,白毓锦问:“她为什么会走?”

    “为什么她不能走?”

    君亦寒今天似乎笑得太多了,他的笑容连白毓锦看了都觉得古怪,眯起眼睛将他上下打量了好一会儿,结果还是邱剑平开口说:“因为司马青梅才走的?”

    他将目光深深地投给她,“剑平,如果你怀疑一个人在说谎话,你要怎样去证实?”

    她看了眼身边的白毓锦,叹气道:“我不会去证实,我会给他机会,让他自己说出实情。”

    他哼了一声,也看向白毓锦,“这不是太便宜那些骗子了吗?”

    “喂喂,亦寒,你这是什么意思?”白毓锦见他居然把话题扯到自己身上,很不满地抗议,“是不是你那个贼丫头骗了你,才让你这么古里古怪的傻笑,又胡乱攀扯?”

    “心里没鬼的人为什么怕我攀扯?”君亦寒白眼看他,“虽然你是喜结良缘了,但是我却觉得你似乎比以前笨了许多?是不是人心里有了依靠就会变笨?”

    “大石头,你说谁笨啊?”白毓锦抬手要敲他,却被邱剑平拉住。

    “不过和你开句玩笑,你还当真了?”

    白毓锦眼珠一转,笑了,“是啊是啊,我忽然明白了,亦寒这句话是别有所指。”

    “你以为我指什么?”

    “指……你现在就变笨了啊,所以有些事情你都想不明白了,才会问剑平如何去证实别人的谎话,这是不是就意味着,你的心里也有了‘依靠’?”

    君亦寒沉默良久,再开口却说道:“我下个月就要成亲了,你们来观礼吧,回去也好想想你们的亲事该怎么办?不过,我猜‘白大小姐’这辈子是不会成亲了吧?”

    “为什么?”白毓锦一开口就觉得自己是中了他的圈套,居然被他带着走了。

    君亦寒诡笑地说:“因为我想象不出你穿着一身大红喜服,盖着喜帕,袅袅婷婷、含羞带怯的样子。”

    “去死。”他拽过手边一个玉瓶就砸了过来,邱剑平快如闪电地冲到君亦寒面前伸手一接,将玉瓶接到手中,叹气道:“就算你家财万贯,也不要随便动手砸东西,好歹问清了价钱。”

    君亦寒挑着眉毛,“我说的不对吗?”他的眼睛虽然看着白毓锦,却好像穿过他看到了一个更幽远的地方,“其实……我是真的很期待看到那一天啊。”

    白毓锦所有的怒气骤然平息,从他的语调当中,恍惚察觉到一丝特别诡异的味道。

    亦寒这大石头到底在琢磨什么呢?他总将心事藏得像海一样深,让人探查不到最底,但是又隐隐地勾起了他的兴趣。

    这石头是从什么时候起开始改变的?是从为了那个女贼而来找他帮忙,还是从神兵山庄出来之后?

    反正他是变了,由内而外,真的变了。

    君亦寒的大婚就在一个月后举行。

    那一天真是东川几十年来不曾有过的热闹景象,先不要说来往道喜的宾客多达七八百人,就是那门口迎亲的仪仗,也已从东川的东城一直延绵到了西城,望都望不到头。

    新娘子呢?据说来得最奇特,不愧是神兵山庄的小姐,排场极为盛大,是以八匹白马拉着银顶金流苏琉璃窗户的马车,前后的随行护卫足有两三百人。

    最奇特的是随护的人都是一身黑衣,无论男女都腰配短刀长剑,乍看真不像是来送亲,倒像是来打架的。

    路两边看热闹的民众百姓见到这样的送亲队伍,急忙纷纷站列开,唯恐碰撞到他们,惹来杀身大祸。

    当新娘的马车停在君府门口时,方玉华以君家女眷的身份出门迎新娘下车,马车车门打开,众人屏息凝气,只见一道倩影静幽幽地从车内走出,站在早已为她铺好的红锦之上。

    只这几个动作,那风姿和气韵就足以叫所有人原本闭紧的嘴巴都不由自主地张大。虽然新娘的面容被火红的盖头遮住,但是这叫人对盖头之后的容颜就更加心生仰慕。

    方玉华握住伸向自己的纤纤玉手,微笑道:“司马小姐,我是方玉华,亦寒的堂嫂,亦寒已在里面等候你多时了。”

    “知道了。”平平的、毫无感情的三个字,似从地下最深的泉水处流淌而出,冷到人的心骨里去。

    所有人,包括方玉华,都不由得为之一怔。该是怎样的人才会有这样的声音?

    雪白的丝履从长裙下露出圆圆的鞋头,司马青梅大概是已经等不及了,率先迈步走进了君府高高的大门。

    方玉华急忙跟上,在她旁边耳语,“按照君家的礼仪,前面还有跨刀和趟火两道俗礼,意味新妇进门就要与丈夫并肩同行,有苦同吃,有难同当。”

    司马青梅停了一下,问道:“那丈夫要做什么?”

    “丈夫……此时应该接受妻子的行礼,从此妻凭夫贵,妻以夫荣——”她话还没说完,却听到司马青梅好像冷笑了一下。

    “堂嫂,既然你也说这是俗礼,就还是免了吧,江湖儿女不信这个。更何况,凭什么要让女子一人发此重誓,男子就心安理得地受之?”

    她的话让方玉华不由得怔在那里,眼睁睁地看着她绕过刀山和火盆,最后径自走进大堂之中。

    大堂内的人见新娘子居然自己一人独“闯”进来,都惊得张大眼睛,又纷纷后退。

    君亦寒微微一笑,从众人中走出,走到司马青梅的面前,低声道:“你还真是惊世骇俗啊,娘子。”

    “你该知道你娶的是谁。”红盖头之下的人轻声回应。

    “我知道。对你,是不该以俗世礼节相待,毕竟你是神兵山庄的大小姐嘛。”他悠然笑着,拉过她的手,感觉到她的手颤抖了一下,指尖冰凉,她手腕上的玉镯与他手腕上的那柄翡翠钥匙碰撞在一起,叮当作响,成为大堂内唯一可以清晰听到的声音。

    原来,四周是如此的安静,静得仿佛除了他们之外再也没有别人了。

    他端起身边丫鬟所托银盘中的两杯酒,交给她一杯,“饮过这杯酒,你就是君夫人了。”

    雪白的玉手从绣着金丝锦云的红袖中伸出,像一幅画,接住了那只金杯。她将杯子端进红盖头之内,外人只依稀可以看到她薄薄的红唇,抿住了杯缘,似在一点一点地啜饮。

    大概从没有哪个新娘子可以将一杯新婚的喜酒喝得如此漫长,长到周围的所有人都开始暗暗怀疑,是不是新娘子不愿意成亲?

    终于,她亲自将金杯放回银盘中,依旧以无色的声音问:“可以了吗?”

    此时他早已将酒饮干,笑着吐出两个字,“礼成。”

    从此之后,他是她的夫,她是他的妻,酒已喝下,就代表两个人之间已被无形的锁扣牵绊、紧锁,谁也不能后退,谁也不能反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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