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迟来的审判(二十六,三合一大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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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迟来的审判(二十六,三合一大章) (第2/3页)、轰然倒塌,从而引起更多的崩毁。尸体从天而降,如雨点般砸在他们身边。
没有道歉的余裕,国王只是强迫自己专注——他明白这意味着什么,那些曾阅读过的禁忌学识告诉他,所有的仪式都逃脱不了供能。
祭品、法术和仪式场缺一不可,而他们眼前这些承载着无辜者尸体的玻璃高塔便是其中最重要的两环合一之化身.没了祭品,没了仪式场,这样一个恐怖的世界究竟还能维持多久?
国王没有确切的答案,但他相信,那时间绝不会很长——他的感知是正确的,不过短短十来分钟,三名原体便将这座筑起平地山谷的玻璃之城彻底摧毁。
满地尸骸洒落一地,黑水横流,没有散发任何刺鼻的臭味,却反倒让这片地狱显得更加可怕。
在场三人中,猎人的情绪似乎是最暴烈的,他一直紧紧握拳,此刻更是神经质般地抽动着脸颊上的肌肉,嘴唇不断地提起,混杂着鲜血的口水缓缓滴落.
“它在这里。”猎人努力口齿清晰地说,双眸却充满血丝。“我闻得到,它就在这里。”
“看来只砍一颗头下来还不够啊,好猎户?”鲁斯略带调侃地问。
话音落下,也不见他做了什么,原本消失在风雪中的另一头巨狼便从他们正前方走来。厚实的毛皮无法掩盖肌肉的耸动,那对野兽之眸显得无比冰冷。
它走到鲁斯身侧,呲牙低吼了几声,后者一边听,一边连连点头,最后止于一个极其明显的冷笑。
“它在躲。”芬里斯人阴沉且恶毒地微笑。“它好像还是不想和你们为敌呢——这倒是很有意思。说起来,你们中是不是有个非常年轻的?”
国王被他突然的转折打断了原本的思考,他双眉微皱,下意识地伸手按住了自己胸前的天鹰徽章,随后缓缓点头。
“年轻?”猎人喘着粗气摇头。“不,他根本就是个孩子。你问这个干什么?他不可能来这里的,他还在沉睡,而且就算来了,他也不会——”
鲁斯保持着那种微笑,深深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并打断了他。
“——不,不,好猎户,他已经来了。所以,咱们得杀一个孩子了。”他慢慢地说。“而且得用最残酷、最邪恶、最骇人听闻的办法杀了他。”
话音落下,长矛忽地递出。这一击简直毫无任何前兆可言,它不算快,至少对猎人与国王而言不算。
他们能清晰地看见它运动的轨迹——它是如何从鲁斯手中带着力量飞出,又是如何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最后止于一个幼小的胸膛,将那个男孩死死地插入地面。
鲜血缓缓滴落,一双如翠芽般的眼睛痛苦地盈满了眼泪,看着他们,一言不发,但也不见逃跑。
鲁斯朝前狂奔,低吼不断。
“等一等——”
猎人伸手试图阻拦,神态已从暴怒变为惊愕,其中复杂犹未可知。但他终究是慢了一步,鲁斯已经赶到那男孩身前,并将他一脚踢起,拔出长矛,随后贯穿头颅,再次刺入地面。
国王几乎听见了铁器贯穿血肉时发出的嘶嘶声。
不知为何,他此刻竟有些恍惚,右手也不自觉地攥紧了自己的徽章。与此同时,他听见自己身后传来了一阵如闷雷般的脚步,一道影子擦着他的肩膀掠过,顺手还抽走了他的短剑。
一阵又惊又怒又怕的喘息在此后方才传入他耳中,如暴怒的公牛正在缓缓刨地。
“别那么做!”猎人咆哮道。“先放开他!”
鲁斯看也不看他,扔下尸体与长矛,反手拔出腰间手斧,弯腰、低头,举臂——如此轻而易举、水到渠成,他便将斧头递到了猎人的脖颈之上。
后者虽手握两把利刃,却未将其举起,根本就没有要对着鲁斯挥动的意图。反倒是芬里斯人的斧头,已经浅浅地陷入了猎人的脖颈,鲜血流落,没能滑落,便被斧刃彻底吞噬。
“说实话,你是个好猎人.”鲁斯缓慢地开口,声音里竟带着点和煦。“所以不妨闻一闻,怎么样?闻得到他身上的气味吗?”
猎人下意识照做,神态却忽然变得惊惶了起来——这样的表情出现在他脸上简直是不可思议,可事情偏偏就这样发生了。他嘴唇颤抖几下,想说点什么,但也没能成功。
最终,他颓然地后退了一步,低声发问:“怎么会这样?”
鲁斯又笑了,他收回斧头,站直身体,从男孩的头颅中拔出酒神之矛,用一种十分奇怪的轻快语调回答了他的问题。
“就是会这样的,老伙计,这天杀的世道就是他妈的会这样。我打赌你们俩认识他,是不是?搞不好还一度把他当成一个更有希望的你们来培养过?”
“啊,想想可真是好时光,弄得我都想听那些故事了。你们有给他讲自己的故事吧,是不是?然后告诫他如果有机会回去,不要犯相同的错误?哼,哈,哈哈哈哈哈.”
鲁斯大笑着转过身,对着张口无言的猎人摇了摇头。
“唉,给绝望者以光亮,然后再将这光彻底熄灭,多么老套却又令人心痛的伎俩。”
在他身后,男孩凄惨的尸首正被地面上黑水逐渐吞噬。慢慢地,一个怪物人立而起。
它很高,但也很瘦,就像是一个没有发育好的早产儿。它用手捂着自己的脸,畸形的胸腹瘦骨嶙峋,每一根骨头都是那样尖锐,仿佛在那张绷紧的皮下正藏着千百万把刀剑。
过了一会,它总算放下手,像是接受了这一切。猎人与国王看见一张突变过后变得无比可憎的脸,无论如何与脑海中的那个孩子做比较,他们也看不出半点相似之处——除了那双眼睛。
除了那双盈满了眼泪,满是痛苦的眼睛。
怪物张开嘴,用近似金属摩擦般的声音发出了请求。鲁斯确确实实、清清楚楚地听见了这声请求,于是他转身挥矛,就此捅穿了怪物的头颅。
那高大却异常瘦弱的身体砰得一下倒在地上,溅起更多黑水,没多久便再次站起。在他们脚下,在非常深、非常远的地方,某种破碎的声响正隐隐传来。
鲁斯面无表情地再次出矛。
一次,两次,三次——他刺心、刺额、斩首、肢解、踩成肉泥、剁成肉酱——曾是杀手与忠犬之王的基因原体对一头恶魔使出了他所拥有的全部杀戮技艺,而且满怀仇恨与动力。
他是这般杀意深重,为此甚至做得出任何事来,只要能让这头恶魔死去
但它就是不死。
它一次次地站起,一次次地因疼痛而哭泣,却就是不反抗。它就这样站在这里,垂头接受屠宰,任凭痛苦化作无止境的刑罚——直到一只手握住鲁斯腰间的那把手斧。
芬里斯人转过身,看见国王的脸,他仿佛凭空老了十几岁。
他举着斧头,推开鲁斯,站在了恶魔面前。
“我们一起待在这里的时间无可计数。”国王说,喉头上下滚动。“最开始的时候,我还想着要出去,要离开但很快就什么都不会想了,只能专注在自己的记忆里。”
他挥出手斧,砍倒恶魔。后者温顺地像是一头绵羊那般倒地,却忽然爆发出一阵极为恐怖的尖叫,仿佛正在经受远比此前强烈百倍的痛苦。
斧面上的驱邪神符明亮得如同暗红色的太阳。
国王蹲下身,再次挥斧,粘稠的鲜血飞溅,洒在他的脸上,溅出一片麻木。
“不能忘记,这是我给自己设立的最低底线。而我记忆力很好,我还记得我们上次讲到了第六次泰拉防御战,我出阵应对被亵渎了尸骸重新拉起的康拉德·科兹。现在继续吧,听吧,孩子,你很喜欢听,我记得的。”
“康拉德他本来就很疯,他的天赋既是恩赐也是诅咒。在他死后,灵魂被祂们夺走并污浊后更是疯得无可救药。我很清楚,对付他不能以寻常战法,否则只会让死伤越来越多。”
怪物不断地嘶吼着、翻滚,头一次表现出了想要躲开的意愿。而国王没有让他如意,那把斧头一次次地砍入胸腔、脖颈或头颅。
四周黑水激荡。
“于是,我直接对他广播了我的所在地。只有我和他,附近最近的防守力量赶到也需要至少十分钟,而十分钟已经足够我们杀掉彼此上百次了。所以我清楚他一定会来,因为那时的泰拉上只有我能称得上一个值得的猎物。”
“果不其然,他来了,出乎我意料的是,他来的时候很清醒或许是最后一次清醒。他告诉我,他为我们创造出了一个机会,他给了我一串位于太阳系边缘的坐标,又解释了一通看似胡话的东西,然后就再次陷入疯狂。我杀了他,结束了第六次防御战。”
“午夜领主找上门来,要求我提供和他们原体相关情报,于是我告诉了他们真相,然后带着他们一起去了那个坐标。你知道我在那儿看见了什么吗,孩子?”
怪物的身体上开始燃起漆黑的火焰,国王的右手稳如钢铁,每次挥斧都坚决且精准,如一个机器人,可他的声音却是那样的颤抖。
“我看见一个死亡世界,一个只有黄沙、尸骸和死寂的世界。这里曾是巴尔二号,圣吉列斯被强行堕落以后,他的家乡也受到了牵连。数不尽的恶魔从虚空中涌出,杀掉了这里的所有人,并以邪法将它硬生生地在物质界中移动了位置.”
“我们原本并不知道这件事,我们忙于没完没了的战争,腾不出手去做别的事情,但康拉德却知道。实际上,他不仅仅只是知道这里的新坐标,还知道天使自杀后的灵魂就藏在这里,在打一场没完没了的战争。”
“他孤身一人,哪怕是我们的父亲都帮不到他,因为他那时已经重伤,完全是弥留之际,甚至无力维持星炬燃烧。若不是洛珈舍身殉难,恐怕它早已彻底熄灭。”
黑火入体,烧灼一切。恶魔哀嚎着、瑟缩着,终于忍不住了,手脚并用地逃离了国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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