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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雪纷纷悄无声息地坠落,在夜色的遮掩下,为天地万物换一身素衣。

    东宫。伊书珍身上只穿着一件肚兜,跪在齐嘉致面前。齐嘉致手里的鞭子落下,又在她的臂膀落下鞭痕。

    齐嘉致摔了鞭子,一脚踢在她的肩头,咬牙切齿:“你用一条疯狗去咬谁的女人?他亓山狼是为了出一口气完全不要命的疯狼!我看你真是失心疯了!”

    伊书珍瘫倒在地,在心里回:我确实疯了,自从皇兄战死,和亲嫁给你,我就已经疯了。

    齐嘉致不解气,捡起地上的鞭子又朝伊书珍挥去。鞭子落在伊书珍的脸上,立刻皮开肉绽。

    齐嘉致愣了下,质骂:“你个蠢货为什么不挡脸?”

    伊书珍不言。她真的已经累了,已经不想再配合太子演戏。谁能知道一张高贵精致的脸蛋下的身躯,早就遍布伤痕了?

    伊书珍藏起眼里对太子的厌恨,低声道:“亓山狼处处与殿下做对,我只是想帮殿下出气……”

    “哈!”齐嘉致冷笑,“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私仇。少说得这般大义!”

    他蹲下来,抓着伊书珍的头发去看她脸上的血痕,问:“你知道妻子代表什么吗?”

    伊书珍摇头。

    “脸面。”齐嘉致用手里的鞭子拍了拍伊书珍的脸,显然还在气她刚刚没有挡脸。

    “你是本宫的脸面,你仇人的妹妹现在是亓山狼的脸面。不要再动那个女人。”齐嘉致目光阴翳,“去登门赔礼,去当狗也好,和他的女人搞好关系。”

    伊书珍心里愤恨屈辱,却不得不点头。

    齐嘉致松了手,伊书珍爬起来往外走。

    “慢着。”齐嘉致疲惫地靠着椅背,“把脸上的伤养好再去。”

    齐嘉致烦躁地扯了扯衣领。父皇说最锋利的刀是最好用的刀,他现在深信却已经迟了。

    亓山狼就是那把最好用的刀。若时间倒流,他不会再直接杠上亓山狼。

    齐嘉致要权势地位、荣华富贵、长命百岁。

    可是亓山狼什么也不要。

    那是一个没有弱点的人。杀了他只会让他兴奋赴死的怪物。

    若时间倒流,他会做个聪明的执刀人,维持友善的关系,待天下大定后再除掉这柄利刃。

    可是现在已经迟了。东宫太子的身份把他架在这里,他绝对不可能向亓山狼低头,只能这么一直硬着头皮与亓山狼僵持着。

    更何况,他是真的恨亓山狼。

    亓山狼几乎毁了他的一切。一想到亓山狼从他那里毁掉的东西,齐嘉致怒火攻心,气得浑身发抖。

    好半晌,齐嘉致才缓过来。他拿着帕子擦了擦额头气出来的汗,提声吩咐:“明日一早备车,去一趟赵老将军府邸。”

    这位赵老将军,是将亓山狼带下亓山的人,也是将大亓帅印交给亓山狼的人。

    翌日清晨,晨曦给皑雪铺上一层柔光。

    施云琳红着眼睛坐在榻上,委屈地瘪嘴。

    她才明白亓山狼昨天晚上的“我们回家”是什么意思。我们,是只有你我。

    不可以带也青,也不可以带又绿。

    施云琳顿时心里爬上微妙的惧。千里亓山,荒无人烟,只亓山狼和她两个人。她竟是生出一种将会被欺负得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可怖画面。

    她仰起小脸,泪眼巴巴仰望着立在身前的亓山狼,顾不得拉挡羞的被子,伸手去攥他的衣角。未开口,泪先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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