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5章 王孙,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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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85章 王孙,且去 (第2/3页)

二代们吃喝玩乐,斗鸡走狗,更是没几个能看的。

    就这么找了好几个月,先帝满打满算,就找到三个符合要求的丞相人选。

    第一位,是如今的丞相:故安侯申屠嘉;

    第二位,是二世曲周侯:郦寄。

    第三位,便是此刻身处‘仙境’,仿佛在参悟大道的章武侯窦广国……

    “恐复为吕氏……”

    “恐,复为吕氏……”

    窦婴正回首往昔,突闻窦广国这梦呓般的一句‘恐复为吕氏’,当即满是惊愕的抬起头。

    却见上首主位,窦仙君似是结束了自己的打坐参悟,终于睁开了眼,惨笑着发出一声长叹。

    “对我汉家的外戚而言,永远都不能忘记的一句话;”

    “——恐复为吕氏。”

    ···

    “当年,我忘记了这句话,妄图染指丞相之位,也便此心灰意冷。”

    “现如今,太后,似乎也忘了这句话……”

    如是说着,窦广国便缓缓侧过头,明明是不经意的一瞥,却让窦婴觉得自己的灵魂,都已经被这位族叔看了个彻底。

    “王孙,是否也忘记了这句话呢?”

    “是否忘记了自己外戚的身份,想要像外姓朝臣那般,得到一些外戚不该得到的东西……”

    听闻此言,窦婴只不由愣在了当场,久久都未再开口。

    不知过了多久,窦婴才勉强打起精神,将发生在凤凰殿的事——将刘荣那番话,一五一十告诉了族叔窦广国。

    意思很明显:叔父教我!

    而在听闻窦婴这一段描述之后,窦广国本超然脱俗,好似游于方外的仙气,也当即被一股陡然生出的锐意所取代。

    ——当年,先帝为北平侯张苍的接任者,找到了三个候选。

    一号候选人:故安侯申屠嘉,身居御史大夫亚相之位,熟于政务,却资质平平,又只有关内侯的爵位;

    二号候选人:曲周侯郦寄,本身就是开国元勋,资历、能力都满足条件,却因为‘卖友求荣’的道德污点,而最先被淘汰出局。

    从张苍被罢相逐出长安,直到最终尘埃落定的那一刻,朝野内外都一致认为:张苍的继任者,会是章武侯窦广国。

    甚至直到如今,窦广国早已无心朝政,朝野内外也还是有不知多少人惋惜道:如果当年,是章武侯为相,如今汉家,也不至于‘乱’成这般模样……

    “公子荣,喜阳谋?”

    略带狐疑的一问,惹得窦婴当即一点头。

    “皇长子光明磊落,一言一行,走的都是堂堂正正的路数。”

    “及阴谋诡计,却非不会,而乃不屑……”

    闻言,窦广国只缓缓点下头,又是一阵漫长的思虑,方再深吸一口气。

    “皇长子欲为储,这是所有人都心照不宣的事。”

    “——但皇长子敢亲口承认,单这份担当,便着实不俗。”

    “说来,皇长子也算是被太后逼到了这个份儿上,才不得不这般绝了自己的退路。”

    简略而又直击要害的一番话,也终是让窦婴从先前,那茫然、迟疑的怪异情绪中逐渐调整了过来。

    仔细思考了片刻,方沉沉点下头。

    “皇长子光明磊落,已然表明了自己有意为储。”

    “今日,更是直接给侄儿指明了日后的‘出路’。”

    “只是这出路,实在是令人有些心惊肉跳……”

    言罢,窦婴便深吸一口气,缓缓起身,对窦广国郑重其事的拱手一拜。

    “侄儿虽然想要做有悖太后意愿的事,却也终归是窦氏族人。”

    “侄儿的抉择,不单会由侄儿承担后果,而是和整个窦氏一族息息相关。”

    “——侄儿选对了,窦氏与有荣焉,选错了,窦氏,也同样要被侄儿所牵连。”

    “所以今日前来,是想要请老大人指点迷津:皇长子给侄儿指的这条‘出路’,究竟吉、凶几何?”

    道出这句话,窦婴便维持着拱手拜礼的姿势,足足僵了二三十息;

    而在上首主位,窦广国也垂眸思考了二三十息。

    最终,却只悠悠发出一声长叹……

    “这,是皇长子的阳谋。”

    “何谓阳谋?”

    “——哪怕看穿了对方的意图,也还是不得不这么做,甚至是心甘情愿的这么做。”

    “便如今日,皇长子给王孙指的那条‘出路’——分明是皇长子要借王孙之手,达成自己得立为储的目的,王孙,却还是不得不这么做。”

    ···

    “因为皇长子所言,句句属实。”

    “只有这么做,王孙才能打消陛下的疑虑,虽仍旧摆脱不了‘窦氏外戚’的身份,却也能让陛下知道:窦婴窦王孙,并非是无条件听命于太后的人。”

    “危险,自然是有的。”

    “拥兵自重,威逼天子册立储君——单就这一条,便足以使我窦氏绝了后嗣。”

    “但有些时候,有罪,却也未必是一件坏事……”

    说了这么长时间,又或许是‘仙丹’的副作用,窦广国已是说的口干舌燥,腰背也传来一阵酸涩。

    自然地探出手,由族侄窦婴扶着起身,喝下一碗苦涩的茶汤,再稍有些吃力的呼出一口浊气。

    由窦婴搀扶着出了客堂,行走在侯府的石板路上,一边轻轻捶打着后腰,嘴上一边继续说道:“当年,北平侯被罢相,先帝甚至一度拟好了诏书,要拜我为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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