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第 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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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第 7 章 (第1/3页)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咚——咚咚!”

    打更人走过,三更天一慢两快的锣声、梆声在街巷中响起。

    翁植家小院。

    一指宽、一尺多长的长面条全都切好,铺满了案板。

    泼皮和小山小月兄妹俩全都靠在灶坑前打瞌睡。

    小月小小的身子倚在小山身上,小脑袋一点一点,终于,挺不住了,出溜儿滑落。

    板凳栽歪,咣当落地。

    泼皮和小山吓得浑身一激灵,睁眼。

    “咋了?!咋了!”

    泼皮紧张地环顾四周。

    小月一只脚还搭在板凳上,迷懵地趴在地上,然后眼皮粘了胶似的,慢吞吞地关上。

    “妹妹,不能在地上睡。”

    小山掐着她的腋窝,使劲儿抱起来,太吃力,脸憋得通红。

    小月被折腾醒,蔫巴巴地发了会儿呆,转向锅和案板,然后眼巴巴地望向泼皮和小山,满眼写着俩字儿——“想吃”。

    “他们咋还没回来?”小山满脑子都是危险的幻想,渐渐惊恐,“不会回不来了吧?”

    泼皮拍打两下脸颊,打到青肿处,“嘶——”了一声,人也精神了,“有那个母老虎,不长眼的送上去,都是入虎口的食儿,不够塞她牙缝呢,”

    小山只看见俩人的伤,没看见厉长瑛动手,“真有那么厉害?”

    “老子在这邺县三教九流中,也算是个人物了,不说身手,想抓我那绝对不容易。”

    泼皮为了找回面子,抬高自个儿,然后脸一变,又借着极力抬高厉长瑛,表示他受伤不是因为他弱,是厉长瑛变态。

    “我和老翁再如何也是两个大男人,哪里那么容易被收拾,实在是那个母夜叉力大无穷,凶恶无比。”

    “当时她一拳下去,老翁当场就动弹不得了,我想着,只能靠我了啊,危急时刻,我抓起一根柴就冲向她,被她一把夺去,勾拳砸在我脸上,拳头比锤子还疼。”

    泼皮说书似的给自个儿加戏,夸大事实,边说边比划,还给两个小孩儿展示他脸颊上的一处伤。

    小山追问:“然后呢?”

    小月也盯着他。

    “我当然是奋起反抗,打了好几个回合,可惜受伤惨重,还是不敌。”泼皮故意吓唬孩子,“她那么凶残,可小心点儿,说不上你们时候就挨打了。”

    小月吓住,呆呆地抬手捂眼睛,动作慢的跟小乌龟似的。

    “她只打你们了,没打小孩儿。”小山的畏惧不深,反倒有些慕强,小大人似的叹气,“可惜你长得又丑又挫,翁叔也太老了,不然咱们想办法留下她多好,我们肯定比以前过得好。”

    “那么凶悍的女人,谁敢沾边儿,我喜欢的是话本里说的那种知书达理的小姐。”

    泼皮表情从敬谢不敏到荡漾。

    小山嘲讽他没有自知之明,“话本里,小姐爱的都是书生,又不是泼皮无赖。”

    泼皮争辩:“那是酸腐书生写得玩意儿,我写话本,我也能是主角。”

    小山撇嘴,“你大字都不认几个,还写话本……”

    两人正拌着嘴,听到敲门声,纷纷停下来细听。

    “我们回来了,开门。”

    是翁植的声音。

    小山跳起来,跑过去开门。

    厉长瑛和翁植先后进来,皆情绪平平。

    泼皮重新点火,带着对高门大户的窥探欲,问起魏家的事儿。

    翁植精神萎靡,随便应付着说了几句。

    他倾诉发泄一场,又眼见魏公这般下场,有些东西释然了,有些东西却更难以看清,“世道黑暗,究竟造就了什么?”

    泼皮听不懂,也没觉得魏家人多惨,“恁大个官儿,说完就完,不过也不亏了,过了那么些年的富贵日子。”

    小山跟着点头。

    同情?同情什么?他们吃得就是人间疾苦。

    生离死别?死人他们见多了,他们自个儿也保不准儿哪一天就嘎了呢,有人为为他们哭吗?

    “汤开了,快下面。”

    泼皮语气欢快。

    小山和小月也都扒在灶台边儿上,盯着锅里的汤和面。

    他们今朝有酒今朝醉,有一日过一日。

    厉长瑛不似泼皮他们这般消极的得过且过,也不似翁植那样儿较真儿,非要辨明个黑白是非真理。

    “我天亮就离开,那魏家的小公子拜托的事情,可能不在明日,只能由翁先生办了。”她从箩筐里取出野物换来的粟米,全都递向翁植,“这些米,就当是我的援手,可以进出城交粮。”

    翁植不免有些急,“厉姑娘,不能多留几日吗?”

    厉长瑛不解,“为魏老大人收尸并非难事,我年轻气盛,翁先生阅历丰富,自然更妥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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