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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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第1章 (第2/3页)

时自瓮的还是差了些。”

    萧元宝道:“那得了空买些新鲜的青菜咱自瓮,我见灶上有两口大空坛子没用呢。”

    祁北南心中知晓或是不会再有这空了,可听到萧元宝说起这些,他总觉着日子还是一样的安乐:“好,到时我与你一并去。”

    萧元宝笑:“你才升了职,哪得闲去办这些琐事。”

    “农桑是生计大事,吃喝是最要紧一环,怎能叫琐事。便是不得闲也得挤些闲出来,更何况我喜欢与你一起去买菜。”

    “行~都依你。”

    萧元宝思索道:“不过得寻个休沐的日子去,早起上菜市才能选得新鲜的,下值过去余下的菜都不好了。”

    祁北南夹了一箸儿菜放在萧元宝碗里:“这几日都休沐,岂不是正合适。”

    两人相视一笑。

    于是也不顾忌什嚒饭桌上的礼数,说着这三日休沐要吃什么,买什么,用什么等琐碎的计划,吃了好一会儿子的饭才将事情定下。

    饭罢了,食困,便躲到后院儿里头乘凉消暑去了。

    午后日色明烈。

    后院儿里贴墙站着的芭蕉,叶大葱绿,两排翠竹弄着斑驳的影儿。

    祁北南给躺靠在凉椅上的萧元宝缓缓打着扇子。

    两人一同瞧着亭中置的一缸碗莲冒出的艳丽花骨朵儿。

    “说是南方的品种,极易开花,先时在街上瞧见叶黄枯焉儿我原还不信。”

    萧元宝偏头看向祁北南:“叶黄枯焉儿的,那你作何还带了回来?”

    “瞧着是个老妪摆的摊子,便花了几个铜子儿买了一株,想着带回来反正给你拾腾。”

    萧元宝眼睛微弯。

    “我哪里收拾得来什嚒花草,不过也是唤人取了水给养着,它倒是会长。”

    “你说不会,我们搬来这园子时后院儿里只几座生些狗尾草的假山和一汪臭水,如今水清花红,哪里是不会的样子?”

    “祁大人一贯会夸人。”

    萧元宝望着青葱的夏色,与祁北南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话。

    虽是已相伴近十年,他想,这般午后,这样的日子,当真是一辈子也过不够的。

    京中不少官眷都笑话他不通诗书,大字不识,是个愚人。

    可恍然间,他好似明悟了书页上长厢厮守这四个字沉甸的美好祝愿。

    他嘴角含笑的想着,他应当也并非那些人口中那般愚钝的,想明白了,胸口郁着的一层厚厚的霾倏尔间就散开了。

    只是不知怎的,身体却有些虚浮,不知是不是困意上涌,觉得困倦的好生厉害。

    若他能早想得通透,少思少想,许也不会让本孱弱的身子走上今天这步。

    “过两日我再买些旁的花草回来吧,把这园子添的更满些,彼时咱们一道乘凉也舒适。”

    “只是选什么好?”

    “茉莉?或是玉兰?要不然还是茉莉吧,清香又能驱蚊。”

    祁北南依旧徐徐说着,像个喋喋不休的老夫子。

    半晌,他见萧元宝也没答自己的话,不由得垂眸看向凉椅。

    “小宝。”

    祁北南小心翼翼的唤了声。

    凉椅上的人轻阂着眸子,两扇睫毛在眼睑上落下了片阴影。

    他神态轻和,像是睡着了一般,只是安静的让人察觉不到一丝生气。

    代为应答祁北南话的,只有园子里沙沙的风声。

    祁北南手中的扇子骤然坠地。

    他心知肚明,今日种种皆已是回光返照,可当事实真摆到了眼前,却还是失了神智。

    噩梦终究成了现实。

    祁北南屈跪在地,脸埋在凉椅间安然躺着的萧元宝的胸口,他后脊颤动,嘴间喃喃哀求。

    “小宝……

    不要走,不要走……你走了我再没有家了……”

    日色依然明丽,竹影婆娑起舞。

    那一年,那个午后,年仅二十余的萧元宝,化作一缕夏日里抚过鬓角的风,飘走了。

    ……

    噼里啪啦扎炮竹的声响穿过弄堂,越过白墙青瓦,落在了屋室之人的耳朵里。

    时逢年节扎炮竹,驱赶年兽以祈来年之福;寿辰婚娶扎炮竹,是以添喜庆热闹的气氛。

    而人离世,也一样是会扎上一串炮竹的。

    祁北南自而立年起,便再听不得炮竹声。

    那炸裂开的炮仗,激荡的声响,总会将早已是死水一样的心剥开。

    迫使他忆起那个人故去时,宣天的锣鼓炮响。

    纵使已过去许多年,彼时彼刻让他跪倒在地的心绪,却还是能再次灌满他的四肢百骸,抽走所有的力气,清晰的似乎事情又重新上演了一遍。

    在三十岁后的很多年里,他近乎麻木的辗转奔波,为皇帝排忧解难。

    他是百姓爱戴的父母官,是朝廷信重的功臣,没有人敢在他眼前扎他不喜的炮竹。

    而当明晰的炮仗声再度传尽耳朵时,祁北南不得不讶异,讶异何处来的炮竹声。

    他微微思索后,便已了然,或许这串炮竹是为他而放的。

    他老了,两鬓斑白,满目疮痍,在病榻上躺了有些光景。

    意识清明时,曾嘱咐一屋子的门生,说自己死了也可以为他放上一串炮竹的。

    他这年岁,这身体,躺着躺着忽的死了并不是什么稀罕事。

    也并不惋惜,反正在那个人离开的那一年,他早便对这尘世间没了多少眷恋。

    只是这人死以后,怎么还能听见为自己放的炮竹声呢?

    祁北南不得其解,胸口因听到炮声熟悉的闷痛,促使他习惯性的抬手捂住。

    当手掌贴到胸口时,他忽而睁开了眼睛。

    霎那间,他惊心的发觉,自己竟处于一间幽暗的小室里,卧在张小小的木床上。

    借着纸糊的小窗透进来的一些昏暗光亮,他看见了一张泛着旧气的长桌。

    上头堆叠着高高的几摞翻得发旧的书本,以及下等的猪毫笔,残次的墨石。

    年事高的人脑子里存着太多的记忆,祁北南怔愣了片刻,方才想起这竟是年少时与父亲在丘县相依所住的小家。

    思及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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