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牺 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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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牺 牲 (第3/3页)

。”副元帅一拍桌子,怒道。

    “请了。”李元帅手一拱,面带怒容。

    满屋子人静了下来,不知所措地看着这一场面。

    “哼!”副元帅恼羞成怒,拂袖而去。

    “元帅……”木兰站起欲言。

    “坐下、坐下。”李元帅伸手制止她,“今天是个大喜的日子,大家尽情吃喝,可别破坏了好兴致。来我们再干一杯。”

    “干!”众人活跃了进来,少了副元帅,大家反而更开心了。

    木兰只好坐下来与前来祝贺的人举杯畅饮。

    “花将军。”胡清文抛开帐门走了进来,将一包银子放在她桌上。“这是您这个月的军饷。”

    “又是八成?”她看了一眼,皱起眉头。

    “您还算好的,兄弟们最多的也只拿到五成,有的只拿到三成。”胡清文忿忿道。

    “如果我没记错,自入营以来,我们还没拿过足饷。”她的眉头锁得更紧了。将士们为国为民在战场上拼命,却连军饷都领不足,这可不是好事啊。

    “是啊,副元帅一直说朝廷发的饷不足,可他自己却锦衣玉食的,还不时到城里寻欢作乐,我看这钱八成是他贪进自己的口袋了。”胡清文越说越气。

    “无凭无据的话,别乱说。”她警告地瞟了他一眼。

    “我没乱说,营中兄弟谁不这样认为。”他气鼓鼓的。

    “元帅不过问吗?”

    “刚开始有人告到元帅那儿,元帅也查了,只是查不出证据,再加上军中战事烦扰,元帅也就没细查了。”他摇摇头叹道:“没几天,那告发的人就失踪了。副元帅的手下又四处挑衅,也就无人敢出头了。只有敢怒不敢言。”

    “是这样啊!”她沉吟片刻,“这件事别四处宣扬,暗中多注意副元帅的行踪就罢了,只别刻意去针对他。”

    “是。”他应了声后,退了出去。

    “军饷不足?”胡清文走后,她在帐内踱着,思索着,“如今国临大难,全国征兵保家卫国,怎么会在这个紧要关头不发足军饷呢?难道就不怕士兵们不服而发生内乱吗?

    “难道真的是副元帅中饱私囊?”甩甩头,她在桌前坐下。

    半晌,她一按桌子毅然站了起来,她吹熄灯,换上黑色夜行衣,悄悄地潜出帐去。

    弦月下,雪地一片晶莹,空中飞舞的雪花,给一片乾坤妆点上迷蒙、朦胧的绝色。

    四下静悄悄的,不见一个人影,想是都在帐中狂欢。

    她展开轻功,向营地中央的副元帅帐中掠去,雪地下淡淡的痕迹很快被雪掩盖。

    副元帅的帐内漆黑一片,无声无息,定是又到城中寻欢去了。除夕之夜,他可不是会委屈自己的人。若不是元帅有令,所有将士必住营中,只怕早搬到城中去住了。

    悄悄掩入帐中,待适应了黑暗后,她开始四下查看。

    帐内物品虽然不多,但件件精品,架上的古董也是价值不菲,许多是她所未见未闻的。而他床上的锦衣玉褥可比士兵们的普通棉被强上千百倍。看来他真的是克扣军饷、中饱私囊了。看到这一切,她心中已然有数,可现在要找的就是证据了。

    细细地翻找了一番,却无所收获。

    摇摇头,她收拾好东西,退出去,不留下一丝痕迹。

    “你回来了。”刚进帐门,木兰被一声轻问吓得差点魂飞魄散,定眼一看,黑暗中坐着一身白衣的云风扬。

    “鬼一样的,想吓死人啊!”心魂甫定,她劈头就骂。

    “你好象很容易受到惊吓,这可不像你哦。”点亮油灯,他取笑道。

    “那是因为你,没事老穿一身白,鬼魂飘飘的,又没声没息躲在暗处吓人。”她不满地瞪着他。

    “好吧,算我错。”他笑笑,息事宁人道。

    “哼!”她哼了声,瞟了他一眼,“这么晚找我有事吗?”

    “今天除夕,你不与那帮兄弟们喝酒,穿着这身衣裳鬼鬼祟祟的干什么?”他问。

    “你不是很神通吗?自己猜。”她跳上床,钻进被子里,在被内脱去外衣,将自己裹起来。

    “不用猜也知道,依你的性子,能忍到今天也是难得了。只是你想过吗?与他作对可要非常小心谨慎啊。”他警诫她。

    “我知道,不就是个国舅吗,我才不怕呢。”她舒舒服服地躺在他腿上,让他为她按摩。

    “小心为妙。”他轻轻揉着她的额头,她舒服得轻叹着。

    “想家吗?”他轻问。

    “有时候。习惯了,还好。”她闭着眼轻声道。

    “要不要捎个信回去?”他柔声问道,伸手挤压她的肩部,力道极佳。

    “你要回去了?那就带个口信报平安吧,别让他们太担心。”她闭上双眼,压住内心的思念。

    奇怪啊,明明不是亲人,为什么会有这种思念的感觉?

    “明天我就走了,你要小心,”他轻抚着她的秀发,怜惜道,“我不在身边,自己要好好照顾自己,不要再做危险的事了。”

    “我知道。不认识你的日子我也过得很好,你别为我担心。”她笑着,压下心中的不舍与彷徨。

    “唉!”一声长叹从拄着拐杖的老人口中传出。又是一年除夕,不知远在他乡的女儿还好吗?他站在门口眺望远方,却只见白茫茫一片天地。

    “爹,娘叫您吃饭。”一个小男孩跑过来拉着他的衣袖叫道。

    “好,咱们去吃饭。”他牵着男孩的手走进屋去。

    桌上摆了满满一桌子酒菜,两名妇人与一名如花女子正忙碌着。“吃年饭了。”年纪稍长的妇人招呼道。

    “嗯。”点点头,他在首座坐下,其它人也围桌而坐。

    “唉!”举着酒杯,他没有饮,只是又长叹一声。

    “相公又在想木兰了。”他右手的妇人,也就是木兰的姨娘王氏轻声道。

    “这个木兰,一声不响就跑掉,还是去从军,简直是……唉,也不知家里人都在担心她。”木兰之母刘氏斥责道。

    “娘,妹妹也是为了爹爹好,为了我们家好,您不该责备她。”玉兰轻柔反驳。

    “是啊,你对木兰总有偏见。”花父喝下杯中酒,叹道:“她是个好孩子。”

    “我也不是责备她,只是她这一个女孩儿家,混在男人堆里,若是传出去,她以后怎么嫁人啦。”花母拍着桌子道。

    “好了,你只知道念叨这些小事,我担心他们若发现木兰的女儿身,只怕她会没命的。”花父担心至极。

    “唉呀,她女扮男装混入军营,可是欺君之罪啊,若是被发现,可是灭九族的大罪啊!那咱们花家……”花母一思及此就又惊又怕。

    “娘!”玉兰嗔怪道:“木兰可是为了我们这个家才去从军的,你怎么……”

    “难道我不是为了这个家?难道我就不关心她了?好歹她也是我生的,只是她也太大胆了,竟做出这种事,她这是欺君,欺君是要砍头的!”花母拍着桌子站起来,怒叫道。

    “够了!”花父喝道:“坐下,今天是除夕,少说几句行不行。”

    “……”花母委委屈屈地坐下,端起一杯酒一仰脖子喝了下去。

    “姐姐,大过年的,我们说些开心的。”王氏替花父、花母斟上酒,“木兰她吉人天相,会平安回来的。”她又转头对玉兰和天赐说:“来,你们两个孩子给爹娘敬酒。”

    “爹、娘,女儿敬您二老一杯,祝您二老福如东海、寿比南山。”玉兰忙举杯敬爹娘。

    “我也祝爹和大娘长命百岁,天天开心。”天赐也乖巧地站起来敬酒。

    “乖、乖。”两人收起心思,笑着接收两个儿女的祝福。

    “天赐懂事了。”花母赞叹。

    “那当然,我是男子汉了。”天赐一挺胸膛,仰着头得意地说。

    “嗬、嗬……”众人开怀大笑。

    噼里啪啦的鞭炮声中迎来了新的一年。

    “爹、娘、二娘,新年好!”大厅里,玉兰正给高坐堂前的父母拜年。

    “好、好!”花父满面含笑着递上一个红包。

    “爹、大娘、娘,天赐也给你们拜年!”天赐也上前有模有样地行礼,引得众人开怀大笑。

    花母一把搂过天赐,“天赐真乖啊!”说着,将一个红包塞进他手里。

    “哦!”天赐高兴地举起红包跑出去找伙伴儿玩去了。

    “要是木兰在就好了!”花父心中涌起一股酸痛。

    “云公子!”门边一道白色的人影吸引了玉兰的视线,定眼一看,她惊喜地叫了起来,“爹,是云公子,木兰的师叔!”

    “云公子!”花父又惊又喜,忙迎了上去。

    “各位好。”云风扬对众人点头示意。

    “你可有木兰的消息?”花父激动得声音都发抖了。

    “木兰她很好。”云风扬微笑道:“她要我给你们带个信,她一切平安,请你们不要为她担心。”

    “真的?!”花母也激动不已。

    “当然,她在军中安好,也没有人发现她的女儿身。”为了避免花家人受惊及不必要的麻烦,他隐瞒了木兰已升为将军一职的事实。

    “太好了!太好了!”大家开心之极。

    “真是太好了,木兰没事,我的女儿她没事!”花母喜极而泣,她擦着眼泪,高兴的说着。

    “大娘,你不是不喜欢四姐吗?为什么哭得那么伤心啊?”跑回家的天赐拉着花母的衣袖问道。

    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花母身上。

    “那是,那是因为……”花母有些不好意思,“唉,她可是我的亲骨肉,我又怎么会不心疼呢?平日念叨着她的不好,也是为了不想她,不想就不会担心、伤心了。”她擦着流个不停的泪水。

    “娘!”玉兰上前搂住母亲,花父又拍拍妻子的肩,心中又喜又悲。

    王氏则抱着天赐流泪。

    “各位请不必悲伤,木兰她很快就会回来的,到那时,你们就可以一家团聚了。”他微笑着安抚他们。“我要先回山上去了,你们保重。”说完,转身向门外走去。

    “喝杯茶再走吧。”王氏在他身后叫着。

    微摇摇头,他径自去了。

    “太好了,真是太好了!”新年一来临,花家沉浸在一片喜悦与希翼之中。

    暗暗留意了几天,一直没有发现副元帅的罪证。天气寒冷又值年下,军中也无战事,除木兰手下仍不停操练外,余下的每天围炉喝酒,一派轻松。

    “花将军!”木兰掀开帘子走进帐内,帐中将士全都站了起来。

    “怎么,还在喝酒。”她搓搓手,向火上烤着。

    “这么冷的天,弟兄们操练了一天,都想烤烤火,喝点酒暖和暖和身子。”胡清文上前道。

    “说得也对。”她围着炉火坐下,“今儿个心情好,我也陪你们喝几杯。”话说着,早有人斟了满满一杯烧酒过来,她接了过来喝了一口。“好酒。”赞道。

    “这年一过,冬天也就快过了,只怕匈奴军又要蠢蠢欲动了。”她叹道。

    “怕什么,有咱们花将军领军,管叫他有来无回。”周山豪气说道。

    “打仗靠的并不是某一个人,而是要大家齐心协力才能克敌制胜。”对弟兄的赞扬,她只付一笑。

    “将军放心,我们这帮将士必定与将军同进退,誓死杀敌、保家卫国。”胡清文凝重承诺。

    “对,花将军,我们都跟定你了。”众将士齐声道。

    “多谢各位,为早日凯旋,我敬各位一杯。”她举杯一饮而尽,众将也都干了。

    斟上酒,“今天我来就是想与大伙合计合计,这仗该怎么打。”她轻锁着眉头,愁绪重重。

    “这个……”

    “哎,好热闹。”帐帘掀开,寒风随着三个人影卷进了帐来,吹得炉火一明一暗的。

    “王将军、宋将军、李副将。”众人站了起来,招呼着。

    “怎么,围炉夜话?”李轩笑道:“刚去过你营中,守卫说你来这儿,就过来了。”

    “三位请坐。”从人重又坐下,又忙为他三人取来热酒。

    “我们刚谈到与匈奴军交战之事。”

    “花将军真是业精于勤,这年还没过完就想着要打仗了。”宋将军笑着,举杯热热地喝了口。

    “这年一尽,春一开,匈奴誓必出战,早早商讨,早做准备,以免临战乱阵。”木兰笑笑。

    “说得有理,咱们也该商讨商讨了。”李轩赞成,“匈奴久攻不下,劳民伤财,若能尽早结束这场战争就好了。”

    “这匈奴骁勇善战,且兵强马壮,要想逼降于他,只怕不是易事。”王将军与匈奴交战多年,对匈奴军颇为了解。

    “据属下所知,那匈奴个个强焊,是宁死不降的,就连那些战俘,任你怎么鞭打就是不肯说一个‘降’字。靠战场上打,只怕得灭了整匈奴国才可班师回朝。”胡清文经常与战俘接触,对匈奴军的强悍也是了解较深。

    “唉,就是因为这样,这匈奴才能是我大唐的心腹之患。自我大唐开国以来,就不时骚扰,近年更是战事不断,就这一仗一打就是数年。”宋将军摇头长叹,军中属他军龄最长,也最是深受匈奴军所害。

    “匈奴也是人,也是父母兄弟,也有情有爱,若以家国为重,逼他们求和……?”木兰思道。

    “匈奴是主战不主和的国家,若我方求和,可就后患无穷了。”宋将军摇头。

    “这么说,只有死战一途?”李轩紧锁眉头。

    “若是死战,将有多少将士战死杀场,马革裹尸;又有多少家庭破裂,亲人痛涕。这是我最不愿见到的。”木兰的心情沉重,不由长叹一声。

    此言一出,众将士皆沉默不语,谁都知道,一上战场,生死已由不得自己做主了。那家中的高堂白发、娇妻稚儿,又将忍受怎样的痛苦煎熬。

    “为什么天下要有战争?”这个盘恒历史数千年的问题,在木兰心中盘旋。

    冬天终于收起它的严威,乘着寒风退了,春天的脚步轻盈地敲开了开地一片明媚。

    大好春光本是踏春放风筝的时节,可匈奴军接连几次的挑衅,已令大唐将士身心俱疲。

    虽然几次战下,木兰皆获全胜,但她的心情却相当低落,丝毫不见战胜的喜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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