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 第 11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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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15 第 115 章 (第1/3页)

    魏王萧琅陪送女儿回城,父女一道骑马,他见身侧爱女迎风纵马,笑语盈盈,想起先前所见一幕,心情愈发低落,一路基本无话,以致于到了最后,连萧齐儿也觉到了父亲的反常情绪,快到城门时,放缓了马势,偏过螓首看向了他,问道:“爹爹,你怎么了?我瞧你好像不大快活?”

    魏王看去,见女儿望着自己的一双眼睛中满是关切之意,心中骤然一暖,心情总算是好了些,忍住想要开口询问的冲动,道:“爹没什么不快活,方才只是想着件事而已。

    萧齐儿信以为真,笑道:“这样就好。哦对了爹爹,娘说我大了,要我学做几个菜。我前几天便向厨娘学做了你最爱吃的桂花鱼,回家我做给爹爹吃。”

    魏王顿时好生感动,急忙含笑点头,心中却愈发下定决心,女儿还这么小,无论如何,绝不能叫她被旁的男子给骗了。

    父女回到王府,天已经傍晚了。魏王面上带笑,与萧齐儿道别,让她进去后,说自己还有别事,目送她身影消失在大门里后,脸色立刻转沉,径直入宫,到了卫尉署,对着迎出来的人道:“把卫尉卿给我叫过来!”

    李邈这么多年来,中间曾被调往别任,两年之前,因看重他的执掌,皇帝又将他调回在此任上。听闻魏王传话,不敢怠慢,立刻匆忙赶了来,见他端坐不动,神情冷肃,一时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急忙上前拜见。

    魏王也不多话,张口便把那少年的形貌描述了一遍,最后道:“翊卫队正之中,可有这么一个人?”

    他刚才话还没说完,李邈便已经知道他说述是何人了。自己的下属里,所有有品阶的军官,他无不知晓,更何况,这个少年人,还给他留了深刻印象。立刻便道:“殿下,此人应是叶少棠。年纪虽轻,却已一身本事。去年刚从军中选拔入了翊卫,年初羽林卫竞技时,他武艺超群脱颖而出,还是下官点了他为队正的。不知殿下突然问及他,所为何事?”

    魏王阴沉着脸道:“你去把这个叶少棠给我唤来!我去羽林校场里等着他!”

    李邈不解,迟疑了下,看向了他,“殿下,您的意思是?”

    魏王霍然起身:“本王许久没舒活筋骨了。想找个人对对手。这个叶少棠听起来不错。”

    李邈一呆,正不知该如何接口,见魏王已经往外而去,行了几步,忽然回头道:“记住,不要让他知道本王身份!”他微微眯了下眼,“让他放开手脚。本王要瞧瞧,他到底有几分本事!”说罢大步而去。

    李邈望着魏王的背影,整个人还有些没回过神儿。

    一定是他看错了眼。向来温和的魏王,怎么可能在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目光里露出那种叫人看了便觉不寒而栗的阴森之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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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少棠回城,刚缓过一口气,正对着齐儿送给他的那双鞋在看,忽听李邈来了,极是惊诧。

    李邈执掌羽林多年,威望极高,自己刚入翊卫不满一年,也就年初那次竞技比武之中见过他一面,对他十分仰慕。没想到他这会儿竟亲自来找自己,赶紧把鞋子藏起来,飞快跑了出去迎接。见果然是他来了,到了近前,见过下属之礼,听李邈道:“即刻跟我去校场。有人听闻你武艺不错,点名叫你过去,大约是要与你过几招。”

    叶少棠愈发糊涂了。

    “大人,谁要与下官过招?”

    李邈自己本就莫名其妙,见这小子一脸困惑,心中对他也是有些惜材,想了下,便压低声,问道:“最近你可得罪过什么人?”

    叶少棠摇头。

    李邈想了下,道:“没有就好。跟我来吧!”说罢转身。

    叶少棠摸了摸头,跟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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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王直奔羽林校场,撸起袖子等着揍人的时候,魏王王妃这会儿也没空闲。在长公主府忙了一天,终于被送出来后,她并没立刻回王府。打发了个人先回去报个晚归的信儿后,命车夫驱车改道去往都护府。

    叶悟如今已经成家,早年入了武职,如今官至正三品上都都护。今儿刚从府衙里回来没多久,听下人传话,说魏王王妃到了,忙携夫人一道出大门迎接。

    绣春入了叶家,坐定之后,与叶悟夫妇寒暄一番,随后屏退了人,等边上只剩叶悟一人后,含笑道:“叶大人,我今天过来,是想向您打听个人。”

    叶悟忙道:“王妃请讲。属下必定知无不言,言不无尽。”

    他如今虽早不再是魏王护卫,也官居正三品高位,但对着他夫妇二人,一直还是自称属下。

    绣春点头道:“我知道你是茂州东山人氏。我想打听的那人,他名叫叶少棠,如今是翊卫队正,听说正巧是你的同乡,所以我便顺道过来,不知道你是否知道此人?倘若不认识,可否请你派个人过去,帮我具体打听下他的底细?”

    叶悟明显一怔,看向她,迟疑了下,问道:“王妃为何打听此人?可是他……做错了什么事?”

    听他这口气,似乎不但与那叶少棠认识,而且还挺熟的,绣春心知自己这趟是找对人了,忙道:“打听他,确实事出有因。但叶大人放心,他没做错什么事,只是我需要知道而已。”

    叶悟终于道:“王妃既然问了,属下也不敢隐瞒。叶少棠不是别人,正是我在东山老家的堂侄。十五岁被征从军,去边境三年,投在裴大将军帐下。如今无战事,去年从军年限到了,裴大将军便举荐他与另几人一道入京参选羽林卫,入了翊卫后,今年年初,刚被提为队正。”

    绣春听了这话,惊讶不已。甚至轻声啊了一下,“叶大人,他竟是你的侄儿?”

    叶悟点头,道:“是。只是我与他的这层关系,旁人都不晓得,连他上司也不知道。我本是叫他住我这里的,也好有个照应,只他自己不肯来……”他迟疑了下,再次问道:“王妃可否明示,少棠他到底怎么了?”

    绣春压下心中惊诧,并未回答,只继续问道:“他在老家可有定过亲?或是娶过妻?”

    叶悟摇头:“未曾。他父母务农,在他小时先后亡故,他便被寄养在亲族家中,在老家时,也无人替他张罗此事。”

    绣春终于放下了心。见叶悟看着自己,神色里带了些不安,便笑道:“叶大人不必担心。不是他做错了什么事。”她看了眼已经开始昏暗的外头天色,起身道,“我须得先回去了,过几天,我再向你详说。”

    叶悟被绣春盘问了这么一通,心中虽搁了老大一个疑虑,只见她不愿说,也不敢勉强,听她说要走了,只好跟着起身送客,刚出客堂,便见叶家一下人过来,回禀道:“王妃,府上有人寻了过来,说是卫尉卿李大人派了人去找你,似乎是有急事。”

    绣春忙出去,见随自家下人过来的李邈下手道:“王妃,不好了,魏王殿下这会儿人在羽林校场,叫了卫尉叶少棠队正过去,不准旁人进入。听李大人的意思,似乎里头打了起来。李大人怕有闪失,命我来通知王妃。”

    绣春一惊。

    这是怎么回事?

    自己昨天才刚知道

    女儿和那个叶少棠的事,打算暂时先瞒着丈夫,等自己定了后,再告诉他实情。一夜过去,忽然就传来的这样的消息,难道是他已经知道了?

    绣春倒还好,边上的叶悟听了,却是大惊失色,立马问那送信人:“怎么回事?殿下好好的,怎么叫了叶少棠过去?他怎么了?”

    送信人摇头,“叶大人,小的也不知道。”

    绣春已经飞快往外而去,叶悟急忙也跟了上去。一行人立刻急匆匆赶往羽林校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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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边的人闻讯匆忙过去的时候,校场那头布武房内外,隔了一扇紧紧拴住的门,情景便如冰火两重天。门外的李邈听着里头不断传出的乒乒乓乓声,急得便如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心里后悔得不得了,先前不该真的照了魏王的话,没向这小子说明他的身份。这刀枪本就无眼,听里头的动静还不小。魏王年轻时虽也沙场百战,但现在毕竟是人到中年,体力自然不及虎狼少年。虽然瞧着那叶少棠不是个鲁莽之人,但毕竟年轻,气也盛,万一要是不慎,下个重手什么的,伤了魏王,那可就了不得了。

    李邈一边听着里头动静,一边一遍遍地往外张望,心里恨不得王妃快些过来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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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外的李邈团团转,布武房里的叶少棠,现在情况比自己的这个大上司还要糟糕上百倍。

    他方才被带到这里后,在李邈的担忧目光下不解地推门而入,迎面便看见一个面容俊逸的中年男人着了箭袖武服,双臂交后地立在房中的一排悬吊沙袋之前,看见自己进来,不过瞟一眼,脸色立刻阴沉下去,瞬间仿佛乌云密布,吐出了几个字,道:”把门关了。上闩。”

    叶少棠去年才来上京,所以不认得眼前这人。虽莫名其妙,却也照了这中年男人的吩咐,返身去关门上闩。转身过来,刚想开口问个究竟,呼地一声,一条水火棍便朝自己直抛而来,下意识地一把接住,见那男人手上也已握了条棍,冷冷道:“小子,有什么本事,尽管放出来,叫我瞧瞧你到底几斤几两,竟胆大包天到了这等地步!”话音未落,当头一阵突然风声,见这男人手上的棍已经朝自己天灵直落而下,来势凌厉,心中一凛,已是瞧了出来,这人看着带了几分书卷贵气,武功怕是不弱,急忙往边上避开,口中问道:“尊驾何人?为何要点问我过来?我并不认得你。”

    魏王见他躲避,哼道:“我认得你就行!”手腕一抖,手中长棍嗡嗡作响,再次朝对面之人攻去。

    叶少棠虽少年不经事,却也不是一味呆头呆脑之人,虽不知道此人到底是何方神圣,但看他的样子,再有李邈提及时的恭敬态度,便也猜到他必定来头不小,不敢真放开了与他斗,一边退让躲避,一边连着又追问了几声缘由,苦于对方就是不再开口,他越发问,见他面上怒容愈盛,手上棍棒攻击不停,一不小心,啪一声,左腿后膝处抽痛,竟是被对方棍头横扫而中,一阵酸麻,不由自主,膝盖一弯,左腿便跪支在了地上,见对方睨了自己一眼,冷冷道:“原来不过尔尔!”神情中满是鄙意。

    少年本就不乏热血,对方一上来,什么话也不说,步步紧逼,自己出于退让,这才不敢还手,吃了个亏,本就罢了,偏他竟还露出这样额鄙夷之色,如何忍得下去,紧紧抓住手中的棍,手背青筋暴起,猛地抬头,怒视对方道:“我不过是不还手,这才吃了你的棍棒!”话说完,见对方似乎一怔,随即眉头扬起,朝自己勾了勾手,“那就来!本就叫你放开了打的,叫我好好瞧瞧你的通天本事!”语气里依旧满是鄙夷。

    叶少棠咬牙,也顾不得别了,从地上一跃而起,这下是真放开了,与这男人展开了一场大战。

    这一战,直叫一个惊心动魄精彩绝伦,一个是身经百战的沙场名帅,一个是初生不怕猛虎的牛犊,二人直斗得昏天暗地,魏王不慎之下,手腕竟被他棍棒扫中,疼痛之下,棍棒差点脱手而出,大怒,顺势一记撒手锏,手中棍棒出其不意,化作灵蛇一般,挟了千钧之力,朝着对面这少年的咽喉直取而去。

    叶少棠虽武艺出众,毕竟缺乏实战经验,方才一击得手,正等着对方棍棒撒手认输,不想转眼之间,情势陡然扭转,一时没有防备,眼见对卖弄棍头朝自己咽喉怒射而来,犹如离弦之箭,即便不是刀剑,像咽喉这等柔软命门之处,若被这样大力的棍头击中,软骨必定碎裂,后果非死即伤,他自然清楚其中利害,一时却又躲闪不及,眼就要被击中,那棍头堪堪距离自己咽喉只差毫厘之时,千钧一发之刻,棍势竟骤然而至,唰地出一身冷汗,抬眼望去,见对面这男子已经收止棍势,面罩寒霜地看向自己,开口道:“今日不取你命。你给我记住,往后离齐儿远些!倘若叫我再看到你纠缠于她,下回,便没这么好的运气了!”

    齐儿……

    叶少棠睁大了眼看向这男人,越看,越觉得似曾相识。

    “你……”

    他一时说不出话了。

    魏王冷冷道:“我便是齐儿的爹!”

    叶少棠陡然一震,手一松,棍也跟着落到了地上,惊骇地望着他。

    他竟然会是齐儿的父亲!

    齐儿的外祖公,不是金药园陈家里的一个老管事吗?她的爹……

    “怎么,你不相信?”魏王哼道,“齐儿是我女儿!小子,我警告你,给我离她远些!这次便算了,倘若再下回,我必定打断你的两条腿!”

    叶少棠脸色微微发白,忽然又一阵泛红,额头汗滴不住滚滚而下,整个人僵住了。

    魏王不再看他,“砰”一声,将手中棍棒丢在地上,潇洒地掉头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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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该死的臭小子,竟敢真下重手,手背到现在还有些痛……

    魏王转身后,终于忍不住,偷偷捏了下拳,把方才被棍子打到过的手背处往自己身上蹭了两下,快到大门口时,忽然听见身后道:“等等!”

    他原本不想理睬的,终究还是忍不住,回头瞟了一眼。见这少年已经朝自己飞奔而来,拦住了他的去路,一张脸庞涨得通红,嘴巴张了下,却没发声。

    “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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