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与谁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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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9 与谁同 (第1/3页)

    “厂臣说话真逗趣……我对您喜恶平平,非要找出一样来,那绝对是敬畏!”她打着哈哈垂死挣扎,他显然对她的话不甚满意,她折腾半天都是无用功,最后只能放弃。靠着就靠着吧,黑灯瞎火的时候干什么都合时宜,两眼一抹黑,朦胧里看见也只作看不见。横竖他是个太监,慢慢习惯起来,就和彤云没什么两样。

    不过那力道倒是男人的力道,单用一只手,也叫她生出四肢全上尚不能奈他何的感慨来。她一面开解自己,一面又心跳如雷,惙咕着少了一块到底也还是男人的外貌,这么高的个头,这么倜傥的作派……他的衣带上还系着她挂上去的梨花,幽幽的一点香气混合着瑞脑,飘飘摇摇钻进她鼻孔里,搅乱人的神魂。

    “其实我不累。”她红着脸说,“东厂番子无处不在,厂臣虽是一片好心,可落了别人的眼,不知道会曲解得怎么样,传出去只怕不好。天色不早了,还是回去吧!”

    她这么在乎名声,因为还要进宫,担心皇上怪罪吧!他对情绪尚且能做到收放自如,加之猛然之间醍醐灌顶,便发觉没有什么可留恋的了。他撒开了手一笑,“天底下并不是谁都可以监视的,东厂有东厂的规矩,臣是提督,谁敢往外泄露一星半点,臣管叫他那双眼睛保不住。再说娘娘想得有点多了,道儿走累了,要借臣的肩头靠一靠,这事原本就光明磊落,有什么可忧心的?倒是娘娘这样忌惮,反而叫臣诚惶诚恐了。”

    音楼有种秀才遇到兵的无力感,明明是他硬把她揪住的,怎么现在都颠倒过来了?她张嘴想辩驳,无奈口才不及他,只得忍气吞声,“是啊,是我走累了偏要靠在厂臣身上,厂臣这回又是忠君之事,皇上还得赏您。”

    他换了副谦卑的语气,“话虽如此,叫人说起来终归不好,还是不要传到皇上跟前为妙。臣知道娘娘不拿臣当男人,可如今太监找对食的事儿也颇多,蜚短流长,臣倒没什么,娘娘是女子,损了清誉,臣于心也不安。”

    这下子音楼真的语塞了,话全被他说完了,他占人便宜还一副高洁的姿态,这世道真的变得让她摸不着框框了。

    她垂头丧气,“就依厂臣的意思,这事儿不叫皇上知道。其实当真是芝麻绿豆一样的小事,有什么可说的呢,您道是不是?”

    他满意地点头,“不单这个,往后臣和娘娘私下里的接触对外都要守口如瓶,这都是为娘娘好。”

    私下里还能有什么接触?弄得有私情似的!音楼欲哭无泪,“您这样欺负我,真的好吗?”

    他歪着头看她,“臣不会欺负娘娘,臣只会一心一意保护娘娘。”

    这话是半真半假,至少在音楼听来是这样。因为她还有一点儿利用价值,所以他愿意兜搭她。等哪天后宫出了真正意义上的宠妃,他找到更稳固的靠山,也许就像对待荣安皇后一样,随手把她丢弃了。

    她知道靠不住,也不愿意当真,可是心里隐隐感到踏实。他说天暗,借口看不清路怕她摔着,伸手来牵她,她也没有回避。其实他说得对,她还是有些喜欢他的。这人除了性格刁钻说话刻薄,剩下的好像都是优点。

    他紧紧攥着她,这回不是抬着托着,是结结实实握在掌心里。先头皇帝不是摸她手了吗?摸了又怎么样,现在总可以盖住了吧!他的拇指在她手背上轻抚,心里也急切起来,想快些把衙门里的事料理妥当,带她下江南,给她撑腰,即使回到那个家,也让她不再担心受人压迫。

    批红的差事说撂就撂下了,不过御前有耳报神,伺候笔墨的人看在眼里,转头他这儿也就知道了。番子探回来的消息盘根错节,挑了几样过目,大抵是朝中官员的家底私事儿。他把文书倒扣下来问闫荪琅,“姜守治的根底查得怎么样了?”

    闫荪琅道:“撒出去的人回了话,姓姜的不是书香门第出身,他祖上是富户,家里田地房产数不胜数,在闽浙一代很有些名气。为富则不仁,这上头有把子力气可使。就算是个菩萨一样的大善人,咱们用点小手段,坐实几样罪名全然不在话下。”

    他眯眼唔了声,“如此甚好,一个朝廷官员,家中田产数额惊人,谁能说得清这些产业的出处?越有钱,越是善财不舍。去查查他每年的收租,是三七还是二八,姓姜的说的不算,佃户说了算。上年闽浙又旱又涝,朝廷免了半年赋税,到底这项仁政摊到人头上没有?”他阴恻恻一笑,“我料着是没有,你找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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