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舅父,我等该叫什么?”从音问。

    她声音大,杜焘耳听到了,笑嘻嘻道,“居次,舅父的舅父,叫舅舅父。”

    蒲那和从音一愣,徽妍讶然,忍俊不禁。

    “蒲那从音,莫听他胡说。”皇帝瞥杜焘一眼,淡淡道,“舅父的舅父,仍是广平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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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焘好饮酒,又逢大捷,皇帝也不扫兴,命徐恩取酒来,二人就在殿上对饮。

    徽妍不打扰他们,带着蒲那和从音到偏殿去玩。夜色渐深,她与宫人带着二人洗漱,又哄了他们入睡,再到殿上,却见二人还在。

    殿上的宫人都摒退了。

    杜焘显然已经有了醉意,倚在凭几上,说话拖起了声音。

    皇帝却仍神色如常,手里拿着一只酒盏,听杜焘说着征途中的乐事,唇边带笑。

    见徽妍来,他对她招招手。

    徽妍莞尔,走过去。

    杜焘也看到她,精神一振,笑着举举盏,“呵,侄妇来了……”话没说完,打了一个酒嗝。

    徽妍面上一红。

    “莫理他。”皇帝不以为意,拉她坐在身旁,“他就是这般,言行无状。”

    “谁言行无状……”杜焘嘟哝着,摆起正色,却又打了个酒嗝。

    他伸手再去倒酒,徽妍正要去帮忙,皇帝阻住她。

    “莫饮了,”他说,“再饮你走都走不得,外祖父又要说朕纵容你。”

    “臣在他面前就曾为听过好话……”杜焘哼着声道,“如今可好,过些日子陛下娶了妇,他又该每日拿此事念叨我……”

    徽妍窘然。

    皇帝却不以为然:“谁让你总不安分,浪荡子。”

    “什么浪荡子,难听……”杜焘灌一口酒,“臣可是纯良之人。”

    “是么?”皇帝冷笑,缓缓道,“当年总让朕挡灾之人是谁?是谁在市井斗殴,是谁夜游伎馆时被执金吾追捕,最后总让朕去救人?”

    杜焘面上一窘,忙赔笑,“陛下怎又翻那些旧账……年少不更事,年少不更事!”

    徽妍在一旁听着,诧异不已。

    她记得当年,先帝说皇帝是浪荡子,其中就有流连伎馆之类的事,那……

    “夜游伎馆的是广平侯?”她忍不住,小声问皇帝。

    “陛下?”杜焘耳朵却灵,突然笑起来,一边笑一边得意地拍拍皇帝肩头,摇得他微微晃了晃,“陛下当年若随着臣去了伎馆,如今也不至于连个情话也不会唔唔唔唔……”

    他话没说完,嘴却被皇帝用手堵住。

    “徐内侍!”他对殿外喊一声。

    未几,徐恩和宫人忙走进来。

    “广平侯醉了,扶他去歇宿。”皇帝吩咐道。

    众人忙应下,两名内侍一左一右,将杜焘架起来。

    “臣未醉……未醉……”杜焘嘴里嘟哝着,被他们架着走开,东倒西歪。

    徽妍看着,啼笑皆非。

    再看向皇帝,只见他一脸平静,将案上的酒盏再拿起。

    “陛下也莫再饮了。”徽妍劝道,“宿醉不好。”

    “朕又不是广平侯,这点酒怎会醉。”皇帝道,将盏中残酒饮尽之后,却放在案上,没再碰。

    殿中只剩下他们二人,皇帝也不再顾忌,像往常一样,将她揽过来。

    徽妍已经习惯了与他这般相处,依偎着他,把头靠在他的颈脖上。他的呼吸间有些淡淡的酒气,徽妍却不觉讨厌。平时在宴席上,她最怕别人喝多了与她说话,嘴里喷着酒气,熏得难受。

    可皇帝全然不会如此。徽妍想,大概这就是长姊曾经说的,女子一旦遇到了心上人,就会变成傻女子吧……

    “蒲那从音睡了?”皇帝摸摸她的头发,忽而问。

    “睡了。”徽妍答道。话才出口,她忽然觉得,他们这般,就像一对寻常夫妇说着自己的孩子,脸上不禁一热。

    “那你便可陪朕了……”皇帝低低地笑。

    徽妍皱皱眉,佯装厌恶地捂着鼻子要坐开,皇帝却不让,用力圈着她。二人角力一阵,徽妍终究比不过他,笑嘻嘻地由着他重新揽在怀里。

    “陛下。”过了会,徽妍忽而道。

    “嗯?”

    “方才陛下与广平侯之言,是真的么?”徽妍抬眼看他,“当年陛下是为广平侯担了祸?”

    皇帝看看她,笑了笑。

    “你未见过朕外祖父。”他说,“家教甚是严厉,教训起人来从不手软。广平侯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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