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 Chapter 9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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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说程越回来了,你这是又和他好上了?”柳女士鼻子哼着气地道。

    背对着柳乐维正从冰箱里拿牛奶的雾茫茫动作僵了僵,转身道:“没有,他走了。”

    柳乐维没说话,要说她看不出这些年来雾茫茫的挣扎,肯定是假话,只是有些时候抹不下那个脸来说,再说柳乐维也压根儿就没看好过程越。

    “那你高兴个什么劲儿?”柳乐维补充了一句道。

    雾茫茫看了看自己空荡荡的手指,回过头道:“我没有高兴什么啊。”

    人的心态真是变化特别快,雾茫茫已经很多年没想过自己将来有一天会结婚了,可眼下她却好像恨嫁得不得了了。

    这大概就是俗称的“作”吧。

    雾茫茫现在的状态是典型的“死罪可免,活罪难饶”。

    昨天晚上他们虽然算是和好了,但是路随那姿态都快上天了,雾茫茫现在只能夹着尾巴做人。

    路随回到路宅时,雾茫茫得到消息,早已恭恭敬敬地站在门边等待boss回宫了。

    话说路随在雾茫茫这儿可还从没得到过这种待遇,所以他看了雾茫茫一眼道:“坚持不了一辈子的事,就别在这儿来卖蠢萌了。”

    雾茫茫的脸被打得啪啪的响,讨好一个什么都看穿了的人真的很难。

    不过路先生真的很有进步,连“蠢萌”这么网络的词语居然都会了。

    雾茫茫一路跟着路随上楼,等他进了房间,就先他一步跑进浴室,“我帮你放热水泡澡吧?”

    路随不动,眼神在雾茫茫故意勒出的胸线和修长的腿上浏览了片刻,然后道:“没什么兴趣。”

    看起来,雾茫茫床头打架床尾和这一招直接就miss了。

    路随现在就是块圆润的石头,雾茫茫完全找不到下嘴的地儿。

    “那我们谈谈吧,好不好?”雾茫茫现在勇敢了,以前她会像乌龟一样龟缩在龟壳里,以为不问不看,就可以当一切都没发生过,但路随显然不会给她这种机会的。

    “你说。”路随应了一句,然后走到衣橱边上,一颗一颗解着衬衣纽扣换衣服。

    雾茫茫的思绪被路随的动作给打了岔,她已经很久没有摸过他的腹肌了,这会儿看着就有些口舌发干,一如当初路随看着雾茫茫从海里上来,浑身湿漉漉时的感觉。

    而当时雾茫茫肚脐上的钻石脐环闪烁着璀璨的光芒,正好聚焦他的视线。

    路随没有听到雾茫茫开口说话,一侧头就扫到了雾茫茫痴热的视线,他停下手里的动作,抓了t恤进了浴室,再出来时就已经穿得整整齐齐了。

    “不是有话说吗?”路随在雾茫茫的对面坐下。

    其实雾茫茫真没什么要说的,只是她觉得路随应该会有很多问题问她,她现在就像个等待面试的职员,正绞尽脑汁地推测考官的问题。

    “你有什么要问我的吗?”雾茫茫问。

    路随站起身,“我没什么要问你的,下去吃饭吧。”

    雾茫茫看着路随的背影愣了愣,然后心灵福至地扑过去从背后抱住路随的腰,“你气不过是因为圣诞晚宴我没有去对不对?”

    在路随看来,那是她选择了程越,而在雾茫茫看来,即使没有程越,当时她也不会去的。

    但是现在回想起来,雾茫茫觉得时光倒流的话,她就是爬也要爬去。

    人人都是事后诸葛亮啊,你说当初她那么矫情、那么作究竟是为什么啊?

    路随转过身,把雾茫茫的脸捧起来,仔细端详了一番,“哦,原来你智商还是超过了80的啊。”

    雾茫茫很努力地克制住自己翻白眼的冲动。

    她将路随拉回来,两个人一起坐到沙发上。

    既然搞清楚了路先生心里的症结在哪里,雾茫茫是一定要解释清楚的。

    雾茫茫太明白路随这个人了,虽然结果已经被他掌控了,但是过程要是理不清楚,他收拾起自己来,那手段可是一套一套的。

    昨晚她那么伤心,路随还跟她玩了一手“我是来送卡”的游戏呢。

    现在回忆起来,当时还真是蠢到死了,雾茫茫又事后诸葛了一把。

    雾茫茫拉着路随的手正色道:“那天圣诞晚宴我没去,不是因为程越的关系。即使他没回来,我也不会去的。”

    路随默默地抽回手,雾茫茫一把又握了上去。

    这件事昨天晚上之所以没有拿出来掰,是因为昨晚定下的基调是甜蜜的原谅,今天则是在确定和好的基础上来解决心结的。

    “我一直害怕配不上你,怕我们终将有一天会分开。”雾茫茫看着路随的眼睛轻声剖析自己。

    这句话说得简单,但说出来却万分不易。

    “那现在呢?”路随问。

    雾茫茫想了想才道:“依然害怕得不得了。”

    “但是,我觉得你会一路牵着我的手的。”雾茫茫道,她的眼睛像寒夜里的星辰,瞳孔里印着路随的模样,是那样璀璨。

    路随回握住雾茫茫的手指,两个人的手渐渐地紧紧十指交扣。

    “那么如果有一天我放开你的手呢?”路随问。

    嘴里说着这样的话,手指的力道却渐渐加重,雾茫茫差点儿没被路随将手捏碎了,她疼得轻哼了一声,路随才又放松了一点儿力道。

    “你会跪着来求我回去吗?”路随抵着雾茫茫的额头道。

    这句话无疑会活生生撕裂雾茫茫的伤口,但是因为有的人打从心底介意这件事。

    深爱的人,没有办法不去比较的,为了他就可以那样那样,而对自己,雾茫茫倒是干净利落得可怕。只是想着这一点儿,就能叫路随掐断雾茫茫的脖子。

    雾茫茫焦躁地挠了挠后脑勺,她要怎么跟路随解释,她当时是觉得已经生无可恋,只但愿你好他好大家都好,她自己则孤零零地去墙角默默地舔伤口,然后一辈子都不会再喜欢任何一个人了呢?

    这种话现在说出来超级尴尬的,因为她也觉得自己当时是智商欠费了,脑子怎么就没转过弯来呢?

    后来某一次嘿嘿之后的闲聊中,雾茫茫无意中漏了口风,被路随的话狠狠地糊了一脸。

    当时路随道:“你当我傻吗?你跟程越分手的时候,是不是也觉得生无可恋,再也不会喜欢任何人了?那现在呢?”

    雾茫茫直接就风中凌乱了,好像路随说的是事实诶,太打脸了。

    “所以我会那么傻,再给你和别人谈恋爱的机会吗?”路随又问。

    好了言归正传,反正此时此刻雾茫茫没有那样回答路随,她心里来来回回打了好几次腹稿,其实都是发自内心的肺腑之言,可是面对路随,总是要思之再三去回答,不然很容易自己挖坑自己埋。

    雾茫茫道:“不会。在程越身上我已经学会了,爱不是跪地求饶就能得到施舍的。”

    路随又要抽手,雾茫茫心里大声哀嚎,能不能不要这么傲娇小公举啊路先生?但是雾茫茫这会儿一点儿脸色都不能甩的,还得继续在情话小能手的路上奔波。

    “于你,我心里想的是,即使你不要我了,我也一定要好好的,我不想有一天你回过头去看我,心里会想,当初怎么就看上了这么个人呢?真是有眼无珠。我就想着,不能让你有任何心理负担,我不会要死要活的,只会祝福你幸福。”

    路随冷笑一声,“谢谢,不过你放心,我不爱一个人,转身离开的时候,不会有任何心理负担的,你要死要活,我都不会内疚。所以,你不用那么为我着想的,你说的这些都是废话,都不如你跪着回来求我别离开来得实际。”

    雾茫茫正色道:“我再也不会跪着去爱一个人,我想唯一能让我跪着求你回来的也只有一种情况。”

    雾茫茫这是把昨晚路随对她说的话又抛回去给了路随。

    路随想了想,“那你千万不要那么做。”

    雾茫茫嘟了嘟嘴,有些失落,她觉得自己还得再接再厉,所以继续拉着路随的手诉衷肠,“不管怎么说吧,我只是想告诉你,我已经成熟了,我想的是,真正成熟的爱只会令人变得更好,不然我们怎么会那么期盼爱呢,对不对?”

    说实话,雾茫茫的表达有些拙劣。

    她其实就是想说,因为爱他,所以她已经变得更好了,她不会再生病了,她会努力去做那个配得上他的人的。

    战胜恐惧的方法其实有两种,无所恐惧只是其中消极的哪一种,因为怕失去,所以干脆不获得。

    这是弱者的爱。

    而另一种则是,让任何人都无法夺走你所爱的人或者物,为之而奋斗,即使粉身碎骨,也不会退缩。

    这才是勇者的爱。

    路随淡淡地笑了笑,也不知道他被情话小能手雾茫茫小姐给说服了没有。

    “你是不是还在怪我?”雾茫茫问。

    路随揉了揉雾茫茫的脑袋道:“我没有怪过你,因为你从来没有遇到过好的榜样。”

    雾茫茫静静地看着路随的脸,然后道:“现在有你了。”

    路随略带倨傲地道:“那你可得好好学着点儿。”

    话既然已经摊开来了,路随也就没有再矫情,其实他是真没有弄懂雾茫茫当时的心态,在他眼里,雾茫茫的选择真的是无比糟糕,无比愚蠢,所谓的损人不利己,说的就是她这种人。

    “你昨天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是因为程越又离开你了吗?”路随问。

    “当然不是。”雾茫茫道,虽然她很不想承认,但是她竟然会觉得那是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何其讽刺,那曾经是她最深爱的人了,与其说雾茫茫是被程越打击了,还不如说她是被这个残酷的事实给打击了,然后在套用在路随身上,她就受不了了。

    完全不能想象,有一天路随会觉得看不见她会是一种松了一口大气的感觉。

    “那么是什么事情让你觉得圣诞晚宴你没有出席,就意味着我们要分手?还是说你本来就打定主要要和程越复合了?”路随问。

    “呃……”雾茫茫愕然,难道分手不是路随暗示她的吗?

    但是这种话现在雾茫茫真的没有胆子说。

    她立即就乖乖地把所有愚蠢的错误都揽在了自己身上,“我从没想过要和程越复合。程越说我就是一只脆弱的瓷器,一只破碎的瓷器,不管她曾经多么珍贵,即使修复好了,也是瑕疵品,再也没有珍贵而言。我只是觉得你值得有属于自己的那尊完美的瓷器。”

    雾茫茫把她的意思已经表达得很明确了,路随掏了掏耳朵,皱了皱眉头道:“我听到的是正常人会说的话吗?你这是演戏的瘾又犯了吧?所以文青得这么酸。”

    雾茫茫生气地瞪着路随,她是真的那样想的好吗,虽然是有点儿蠢,但是也不能这样打击人啊。

    “雾茫茫,别把生活过得跟戏剧一样,你要是老老实实地脚踏实地的做人,就该知道人不是瓷器,并不是爱过一个人之后,就再也没有资格爱其他人。”路随道:“按照你的逻辑推论,我上过其他女人,是不是就该挥剑自宫,因为我也不完美了,也有了瑕疵了。”

    “当然不是!”雾茫茫直接就举手投降了,“我从来没有介意过。”

    她那是标准的严于律己,宽以待人。

    “哦,所以你不介意我曾经有过女朋友的事实对吧?也不介意赵新韵存在过是吧?”路随问。

    雾茫茫真的要哭了,为什么曾经花天酒地,曾经在分手的时候很快就找了新女朋友的路随,反过头来还成了受害者,好像她雾茫茫才是那个穷凶极恶的人。

    “我是介意的。”雾茫茫说出来之后又觉得有点儿不对,她可不是在暗示路随要挥刀自宫,“我不是那个意思,你明不明白?”

    “我明白,你就是吃饱了撑的。”路随替雾茫茫总结了一句。

    雾茫茫只能尴尬地点点头。

    “还有,我没觉得你是一尊瓷器。如果你非要把自己物质化的话,你为什么不能把自己想成是一张白纸。一开始有人画了一笔,停下了,又有人画了一笔,又离开了,这是你人生的宝贵经历,白纸的价值可不会太高。然后你最终就遇到了我,我把前面所有人画的东西统筹布局之后,完成了最终的画作。”路随道。

    “你知道上一次慈善拍卖,我画的一幅画拍出了多少钱吗?”路随问雾茫茫。

    雾茫茫点点头,很昂贵的,虽然大家应该是冲着路随这张名片去的,但是他画的那副山水画其实真还不错,有大家风范。

    “所以,你得对自己有信心,你也算是跻身名画的行列了,至少价值上如此。”路随拍了拍雾茫茫的小脸。

    然后路随像突然想起什么事情来了,又捏了捏雾茫茫的脸蛋道:“程越说你是一尊瓷器,所以你上大学就选了主攻瓷器修复,那我现在把你比喻成一幅画,你是不是应该考虑转修国画?”

    雾茫茫眨巴眨巴眼睛,觉得路随是在跟她开玩笑,但他的表情又异常认真,这人是跟程越较上劲儿了吧?

    雾茫茫道:“我会考虑的。”

    “不如我给你请个国画老师,陶冶一下你的情操好不好?”路随问。

    “当然好。”雾茫茫笑得都快哭了。

    “那我们现在来总结一下,你觉得你是一尊破碎的瓷器,所以配不上我,宁愿自己在一旁像一堆废片一样过一辈子对吗?”路随道。

    雾茫茫又眨了眨眼睛,怎么听路随这样表达出来,她当初觉得特别说得通的理由和特别正确的决定现在看起来怎么就那么滑稽呢?

    雾茫茫不由得为自己辩解了一下,“也不是,我当时还担心,自己会不可避免地拿你去和程越比较,有程越的阴影在,我们迟早会分手的。”

    猜忌、嫉妒纷至沓来,再深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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