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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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他趁机发挥伶俐的口才,将方才情急下脱口的低唤做出解释、做一番巅倒,好蒙了她的心、安了他的神。一切又可如他所愿的太平无事,没有人会因此自作多情,惹他远避。

    “你走,我现在不想见到任何人!我的心情太糟,说不出什么好话,管不了你的真心或假意,没力气体贴你的忽冷忽热,我只想一个人……”不想再多说话,她背过身,无力地坐在一张绣墩上,任凭心情更加糟糕下去,一点也不想挣扎,随它去了。

    他怎能在这个时候走,放她一个人难过?他不会走的,就是无言地陪陪她也好。

    他不知道是什么教她这般伤心,也或许没有能力解决她的问题,留下来是帮不了她什么的,但他怎么能走?他不要她的泪颜是他今晚最后的记忆,他不要她不开心!他也不要她……气他。

    当他还没准备好时,他便开始说了——

    “那幢恬静居……是我父亲一手规划建造出来的——”直到发现自己竟是起了这样的话头,他有些惊骇地顿住。然后,发现说下去并不难,对于这件他从未与任何人谈过的私己事,对着娄恬说出口,并不难。所以他接下去说了,也不在乎她是否听进去了。“我没见过我父亲。他在我未出生前便已病故在前去应考的路途上。叔父告诉我,父亲是一个很出色、很有才华的人,他不在乎家贫,读书只为自娱,不为求取功名仕途。十二岁父母双亡之后,他一手拉拔幼弟成人,不求任何人的施舍怜悯,以着瘦弱的身躯去做各种粗重工作换取两人的温饱。长年的积劳下来,父亲的身子也操坏了。”

    娄恬不知何时已转过身,并悄悄地走过来打开扣环,将纱帘卷上去。

    两人的目光相对,她侧身靠坐着窗台,伸手轻扯了下他的衣袖,他会意地探进半个身子,也侧坐在窗台上,两人好近,她身子向内,他的向外,一部分的衣袂是迭在一块儿的。

    “我父亲有诸多长才,但因心性淡泊,日子但求温饱,不求富贵,所以不曾刻意去寻求表现发挥。他帮叔父完成终身大事,自己却从未打算过这方面的事。叔父说,父亲身体不好,不想误人,又喜爱清修,要不是叔父极力反对,父亲早找一座山隐居修行去了——”

    她只是静静地看着他,没有催他马上说下去,也不显露任何情绪观感。知道他顿下来是为了整理心中的纷乱起伏,然后在今天一次说完。也就说这么一次了。他那深藏的心事,从不与人说,不因为见外,而是、就是不愿说出口,也不能畅意说出口。

    他瞧见她颊边遗留有未干的湿意,未及多想,便伸手要去拭。直到碰着了她粉颊,才惊得顿住动作,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羞羞然地拉下他的手,是想推开这样不合宜的举措,可反教他的大掌握住了她小手不放。她也就……由他了。

    他满足地叹了一口气,接着说了:

    “当时有一位告老还乡的田姓官员打算在永昌城盖一幢宅子养老。田老爷的儿子们在京城各有成就,没一同回来,只有一个晚年意外得到的女儿承欢膝下。田老爷找来全永昌城的巧匠,请他们为他设计出最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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