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谓益友 ——我的责任编辑何启治 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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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谓益友 ——我的责任编辑何启治 三 (第3/3页)外的作者所难以避免的约稿易而退稿尴尬的情景吗?因为我在构思中的《白》书没有向他提及任何一句具体的东西,我自己尚在极大的不自信无把握之中。直到今天,我仍然不得其解,老何约稿的依据是什么?
后来的几年里,证明着老何守约如禁。每有一位人民文学出版社的编辑到西安组稿,都要带来老何的问候,进门握手时先申明,老何让我来看看你,只是问个好,没有催的意思,老何再三叮嘱我不要催促陈忠实。我常常握着他们的手说不出一句话。直到1991年的初春时节,老何领一班人马到西安来,以分片的形式庆祝人民文学出版社建社四十周年,在西安与新老作家朋友聚会。这个时候,《白》书书稿已经完成三分之二,计划年底写完。见面时老何仍然恪守约律,淡淡地说,我没有催的意思,你按你的计划写,写完给我打个招呼就行了,我让人来取稿。我也仍然紧关口舌,没有道及年底可以完稿的计划,只应诺着写完就报告。
这一年的夏天,先后有两家大出版社向我邀约长篇小说稿,一位是在艰难的情况下给我出过中篇小说集子《初夏》的上海文艺出版社的老张,我忍着心向她坦诚地解释老何有话在先,无论作品成色如何,我得守信。另一位是作家出版社的老朱,她到西安来组稿,听人说我正在写一部长篇,我同样以与老何有约在先需守友道为由辞谢了。我坚守着与老何的约定,发端自十七八年前小寨街头的初识,那次使我着实吓住了的长篇小说写作的提议,现在才得以实施了,时间虽然长了点儿,却切合我的实际。
直到1991年末写完全部书稿,直到春节过后的1992年早春的某天晚上,可以确定《白》书手稿复阅修饰完成的时间以后,我终于决定给老何写信报告《白鹿原》完全脱稿的消息了,忐忑不安地要奔文学书业出版界的高门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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