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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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第2/3页)迷龙共同的散兵坑挤了许多,迷龙也发现了这回事,那是因为豆饼挤在我们中间射击。
迷龙冲着豆饼叫:“王八羔子!该干啥你不明白吗?”
豆饼边射击边说:“我不用养伤!”
“谁跟你说养伤?来这块儿!趴下!”
“哦。”豆饼应道。
我看着他在迷龙的指使下出坑,横趴在地上,脑袋正对了我,然后迷龙把机枪架在一脸惑然的豆饼身上开始射击——他算是把他的机枪修理好了,他有了一个人肉枪架。
迷龙冲我得意笑,“枪架有啦!能打啦。”
豆饼大叫:“烫死啦!”
“瞅你那边!”迷龙喝道。
于是豆饼也没空抱怨,忙着和我射杀从侧面拎着手榴弹摸过来的日军。
死啦死啦猛然从垒堆上收回了他的中正步枪,伏在坑里大叫:“七五山炮!”
再一次的天崩地裂笼罩了我们,这回的呼啸和爆炸声要猛烈得多了,因为它已经是来自那些正规的炮兵,而非之前那些轻量级的步兵火炮了。
第八章
已经是夜里了。炮弹仍在这片了无生气的荒芜阵地上爆炸,它并不单纯在地面爆炸,空爆的、延时的、钻入土层的,以各种各样的方式在它们的杀伤轨迹上运行。
我们趴伏在地上的样子像是想钻入土层。
整个晚上,日军炮兵像在展览,随着装备轻重和时间推移加入我们视野之外的射场。五十毫米掷弹筒、七十毫米步炮、九十毫米迫击炮、七十五毫米山炮和野炮、一百零五毫米野炮和山炮,爆破弹在土层里爆炸,杀伤榴弹在空中穿飞,烧夷弹让泥土黏在我们身上烧灼,照明弹让黎明提前到来,烟幕弹把黎明又拉扯回黑夜。
现在迫击炮照明弹升空了,它久久悬停在空中,照耀着与土地同色的我们,看上去我们中间已经没有活人。
死人中的一个开始爬行,那是我。死人中的一个也开始蠕动,那是郝兽医。我爬向山峰之沿去窥看东岸,而郝兽医去搜索死在阵地前沿的日军尸体,除了医药包,他还期待别的什么。
我呆呆地察看着东岸我们的阵地,因为我们承担了几乎全部的日军炮火,东岸完好无损的阵地上仍亮着灯火,甚至连两岸的渡口上都亮着灯。
我看见西岸的人终于稀疏,溃兵和难民们终于将要过完。当最后一筏人登上西岸后,守军砍断了渡索,也砍断了我们回东岸唯一的可能性——尽管我知道那种可能性在日军步兵的紧迫和炮兵的轰击下几乎是不存在了。
我把脏污的脸拱在已经被翻松了的泥土里蹭着,因为连泪腺都早已经被震得麻木,我回头看着我们的死人,其实更该说介于死活之间的人们,他们中间的一部分仍活着。
现在我们终于有掩体了,每个人平均可以摊上八到十个日本炮弹制造的掩体-还活着的人。
一个声音像从地底里传来,其实那来自在弹坑与弹坑之间爬行的阿译,他压低了声音说:“射击位置!射击位置!”
于是死人中的活人开始在弹坑和弹坑之间爬行和跃进,尽量靠近前沿而夺回刚才失去的寸土。我神经麻木地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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