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你要的不就是这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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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9章 你要的不就是这个吗 (第1/3页)

    坠落的速度越来越快,她的心跳也越来越快,整个人如破碎的风筝,面朝上,乌发散,衣裳被风撕扯,恍然间好像又回到了遗珠阁。这种被死亡包裹着的感觉,当真是太熟悉了。

    同样熟悉的是,她看着的方向,出现了一个人。

    三丈长的白发宛然如龙,一袭红袍烈烈,铺天盖地。那人衣裳上的云纹精致非常,眉眼也依旧惊人摄魄,朝她飞来的速度很快,比上一次快得多。

    池鱼想,她终于出现幻觉了,能在幻觉里见他最后一面,也算没什么遗憾了。

    然而,坠落的速度不知怎的就慢了下来,池鱼睁大眼,感觉四周飞速移动着的光影都变得清晰起来。她看见了悬崖边上长着的野草,草丛里开了一朵小花。也看见了旁边崖壁上长出来的树,树枝上还有一个鸟窝。

    风停止了,有人修长的手指伸到她面前,将她的手拉住。

    失重的感觉陡然消失,池鱼惊愕地抬眼,就看见沈故渊那似嘲非嘲的眼神,像一根刺,刺得人心里生疼。

    她下意识地就挣扎了一下。

    “你当真想摔死,我就成全你。”沈故渊淡淡地道:“反正你死了,我身上的债也就了了,少个麻烦。”

    咽了口唾沫,池鱼别开脸没看他,低声道:“多谢了。把我拉上去吧。”

    上头的人一声冷哼,接着四周一晃,她瞬间就站在了悬崖上的断桥边。

    脚踏实地的感觉真的很棒,池鱼挣开了沈故渊的手,跌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呼吸,心有余悸。

    沈故渊不耐烦地道:“还有人千里迢迢赶着过来送死的?”

    池鱼没应他,裹了裹衣裳,休息了一会儿,感觉腿上有力气了,起身就走。

    “喂!”竟然被她给漠视了,沈故渊很是不爽,低斥道:“你聋了还是哑了?”

    池鱼一顿,没回头,低声道:“我来送送故人,没什么不对。”

    “没什么不对?”心里无名火起,沈故渊道:“你要是没什么不对,怎么就又要死了,还得我来救?”

    他一头白发没有恢复原状,还是三丈长,但长而不乱,如瀑布似的从断桥边垂了下去,云纹宽袖红袍拢在身上,衣摆也很是宽大。旁边有枯叶落下来,从他恼怒的眉眼间飘落悬崖,美得像一幅画。

    然而,宁池鱼连看画的心情也没有,沉声道:“你大可以不救。”

    一句话把沈故渊噎得心口一沉,眼里黑气顿生:“不救?你是在怪我多管闲事?”

    “我没有怪你。”池鱼道:“只不过你救我不是为了我,而是有你自己的目的,是你自己的选择。那又何必说得像我欠了你一条命似的?”

    沈故渊一愣,皱眉:“郑嬷嬷告诉你的?”

    “没有。”她才不会出卖嬷嬷,撇撇嘴,随口就道:“你当初自己说的,要报答你,就找个人成亲。如今想想,你是个妖怪,要求又这么特殊,要不是在我身上有目的,那还能是什么?”

    沈故渊语塞,皱眉盯着她的背影。

    才几日不见,宁池鱼怎么就变得这么冰冷了?一点也没有以前的温暖柔软,像只凶狠的猫,爪子全露了出来。

    或许本性就是如此吧,毕竟是为了得到他不择手段的女子,也不是只纯良无害的小白兔。

    “既然这样说开了,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做?”沈故渊冷声道:“你如今这样子……想再嫁人,怕是难了。”

    疼痛至极的感觉好像又席卷了回来,池鱼回想起那个黑暗的晚上,白了脸,捏紧了拳头道:“不用你担心,我自己有办法。”

    师父不叫了,连尊称也不用了?沈故渊不悦地皱眉,看着她抬步继续往前走,冷哼一声。

    池鱼听见了他的冷哼,心里沉得厉害,眼眶也忍不住有点发红。

    有什么比被所爱之人看不起更惨的事情呢?

    然而,她已经什么都没有了,总不能连尊严也不剩。挺直腰杆,她气势十足地往山下走,从背后看的话,看不出她丝毫狼狈。

    池鱼突然就明白了黎知晚为什么总是像戴着一副面具,因为把心给别人看了,还被人随意践踏的话,真的是一件非常狼狈的事情。那倒不说,逢人尽说三分话,再不全抛一片心。

    山上的风很大,吹得人衣袍飞扬,满面冰霜。沈故渊安静地坐在断桥边,良久,才恢复了正常人的模样,慢慢往山下走。

    叶凛城醒来的时候,宁池鱼已经回到京城坐在他床边了。从他的角度看过去,这个姑娘好生清冷,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眼睛很好看,却也像铺了一层霜。

    “你醒了?”她道:“带银子了吗?”

    叶凛城呆呆地摸了身上的荷包给她,继续盯着她的脸看。

    宁池鱼打开荷包,数了数碎银,拿了三两出去递给小二,然后回来看着他道:“这是你的住宿和药钱,我养不起男人,所以你得自己来。”

    撑起半个身子,叶凛城好笑地看着她:“你这态度,我是该感谢你救了我命呢,还是该说你没人情味儿?”

    池鱼看他一眼:“随意。”

    哈哈大笑。叶凛城拍得床板哐哐作响:“我就喜欢你这副不爱搭理我的样子!”

    神经病。

    池鱼起身,顺手把旁边的一卷东西扔给他:“你的,拿走。”

    看见那东西,叶凛城脸色一变,连忙打开看了一眼,然后戒备地看着池鱼:“你没看?”

    “我看这个做什么?”池鱼道:“你冒着性命偷来的,定然不是什么好东西,这趟浑水我可不淌,告辞。”

    “哎哎哎!”叶凛城连忙喊住她,捂着腰道:“我身上还有重伤,出城很难,你要是帮我个忙,把我送出去,我给你一百两。”

    池鱼脚步一顿,皱眉回头看着他:“你把我当什么人?”

    “缺钱的人啊!”叶凛城吊儿郎当地晃着自己的钱包:“你难道不缺吗?一个女儿家孤身在外,住这么偏僻的客栈,想必无依无靠。女子找营生可不好找,一百两足够你安安稳稳过几年了,只用帮我一个小忙。”

    这样的买卖,谁不愿意做?

    然而池鱼却冷笑:“你当我傻吗?要是一个小忙,哪里值得你出一百两?”

    叶凛城一噎,继而懊恼地道:“怎么办?好像不太好忽悠啊,姑娘,你混哪条道上的?”

    池鱼扭头就走。

    “哎哎——”背后的声音被门给关住,池鱼回去自己的厢房,想认真考虑一下要嫁给谁的问题。

    沈故渊说得没错,如今这世道,非处子之身的姑娘,哪里能嫁得人?就算有人愿意娶她,她也会觉得无地自容,所以,最快成一段姻缘的法子是什么呢?

    找人假拜堂!

    假拜堂的话,高门大户肯定不考虑,毕竟那些地方,拜了堂就不是那么容易脱身的,最好就花钱找个人,随随便便拜堂交差。等她和沈故渊之间的恩怨了了,就与人和离,自己去浪迹江湖。

    那么,要出多少钱才能找个人拜堂?池鱼打开自己的荷包看了看。先前当郡主的月钱一月是十两,她存了很多年,但是给沈弃淮买生辰贺礼的时候,她向来很大方,所以现在荷包里,也就五六十两银子剩余,自己吃饭都是个问题。

    沉默许久,池鱼起身,推开了隔壁客房的门。

    正挣扎着准备离开这里的叶凛城被她吓了一跳,动作一猛就扯着了伤口,疼得他“哎哟”一声,愤怒地道:“你就不能敲个门?”

    池鱼一愣,立马转身出去,将门“呯”地关上。

    叶凛城正想爆粗,却又听得门被人敲响:“我可以进来吗?”

    “……”心情复杂地看着那扇门,叶凛城摆手:“你想进来就进来吧。”

    池鱼推门进来,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问他:“你刚刚说的话还算数吗?”

    “算。”叶凛城挑眉:“你改主意了?”

    “嗯,我需要银子。”池鱼伸手:“先付一半。”

    哭笑不得,叶凛城大方地拿了五十两银票给她,然后朝她伸手:“来扶我一把。”

    “男女授受不亲,我让小二来帮个忙。”池鱼道:“我去准备马车。”

    还真是一点亏都不肯吃!叶凛城低咒一声,自己捂着伤口跟出去。

    给了银子,小二很麻利地就弄来马车,笑着把长帕往肩上一搭:“两位客官,再来啊。”

    池鱼朝他点头,先上了马车。叶凛城跟在后头,神色痛苦地朝她伸手:“拉我一把。”

    池鱼装作没听见。

    叶凛城怒了:“你收了我银子,连拉我一下都不肯?”

    “拉不到。”池鱼一本正经地道:“我手短。”

    叶凛城气极反笑。看了一眼她的衣袖:“这还短呢?”

    “拿人家的手短。”池鱼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你没听过这句话吗?”

    叶凛城:“……”

    得了,他还是自己上去吧,保不齐等会直接气得伤口裂了,得不偿失!

    狠狠地踏上车辕,叶凌城坐去了池鱼旁边,眯眼看着她问:“你叫什么名字?”

    宁池鱼看他一眼:“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加十两!”

    “我是那种会把名字卖了的人?”池鱼冷笑。

    “二十两!”

    “我名字就值二十两?”

    “五十两!”

    “宁池鱼。”池鱼果断地朝他伸手:“宁为玉碎的宁,池中之鱼的池鱼,承惠,五十两。”

    叶凛城这叫一个气啊,以前都是他打劫别人,这会儿竟然被个小丫头片子给打劫了?更气的是,他现在身上有伤,压根打不过她!

    掏出五十两银票塞进她手里,叶凛城咬牙道:“你不如跟了我算了,瞧你就很有做大盗的天分!”

    捏着银票,池鱼想了想,道:“也不是不可以。”

    这么轻松地就答应了?叶凛城吓了一跳。神色古怪地看着她:“你愿意当个大盗?”

    “嗯,但是我得先去找人拜堂。”池鱼耸肩:“等事情处理完了,我就浪迹天涯。你要是能带我一程,那倒是无妨。”

    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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