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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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章 (第3/3页)

?”

    “我们不是他朋友。”

    “是否一整家走?”

    “这也不清楚。”

    家真道谢离去。

    恍然若失的他猜母亲或许会知道端倪。

    “钟斯无故搬走。”

    “他父亲合约届满,无法续约,只得打道回府,听说到澳洲碰运气。”

    “为何没有新约?”

    “蓉岛此刻渐进式实施本地化,像钟斯这种外国人,地位中下,却要派一个翻译给他,多麻烦,必受淘汰。”

    家真仍觉蹊跷。

    他不安,不是因为他的缘故吧。

    “钟斯可有跟他父亲走?”

    母亲温言劝说:“家真,人来人往,天明天灭,都是平常事,旧友走了,又有新友,何用年年不忘。”

    “是妈妈。”

    “好好享受这个暑假。”

    “妈妈,附近土著都搬到什么地方去了?”

    “有容纳他们的新市镇。”

    家真还想再问,许先生放下报纸说:“家真,蓉岛这个城市华洋杂处,井井有条,政府打理得很好,毋需你这名初中生担心,你做好功课是正经。”

    家真噤声。

    家英趁暑假到赫昔逊实习,家真陪母亲进出如贴身膏药,把许太太哄得笑逐颜开。

    每天清晨他陪母亲游泳跑步,然后商场购物,到社区中心做义工,下午喝茶看戏,与其他太太聚会。

    家真永不言闷,陪伴左右,填充母亲寂寥。

    母亲总把他手握紧。

    妈妈一双玉手渐渐也露青筋,儒雅的她说话益发小心,最喜打理园子,或是看书,很容易紧张。

    “妈妈老了。”

    “人总会老的啦。”

    “真无奈。”

    “妈妈老了也好看。”

    母亲微微笑,凝视小儿,“家真是上(奇*书*网^.^整*理*提*供)主给妈妈的宝贝。”

    父亲在赫昔逊步步高升,此刻公司派了司机及大车接送他上下班。

    他带家真到公司看他那对牢蔚蓝海港的宽大办公室。

    年轻女秘书招待他茶水,忽然艳羡地说:“你看令尊多能干。”

    家真一怔,随即缓缓答:“你自己能干岂非更好。”

    秘书小姐有顿悟,“是,你说得对。”她笑了。

    连家中都大动土木。

    许先生把花槽掘走,扩建书房,十来株栀子花被摔到一角由垃圾车载走。

    家真看见,“嗄”一声,心痛入骨,动弹不得。

    老佣人也站在一旁惋惜不已。

    家英劝说:“家真像妈妈,时时伤春悲秋,植物并无感情,况且,时代巨轮必需推荐。”

    于是,连一列夹竹桃也一并载走,因为报上刊登消息:这类植物含有巨毒。

    而芭蕉又大又难看,下雨时嘀嘀嗒嗒,扰人清梦,全部铲清。

    许先生说:“土气尽除,焕然一新。”

    他叫园丁改种粉红色玫瑰花。

    整个市容也与许宅一样,去旧立新,大厦一幢幢建起,盛行采用一种冷冰冰的绿色反光玻璃墙幕,据说由法籍建筑师凯布寺爱始创,全世界跟风。

    蓉岛风貌渐渐改变。

    家真想,下次再回来,不知会变得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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