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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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临死叫你们的名字。”

    “他一生人都那么戏剧化,”我为难的说,“偏偏什么事都夹在一起发生,其实两家医院相差不过数步之遥……但注定就是注定。”

    “不过他总算见到你与马大。”

    “希望你明白,我们同他没有感情,而老胡师傅……”

    他截止我,“何需解释,我当然知道。”

    “以前你也不了解……”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

    “很好。”我说。

    “你们一家人需要休息。”

    “姓梅的,他在这里干什么?请把他带走,好让我们真正的休息。”

    梅令侠说:“我也很识趣,我也会让你们休息。”声音酸溜溜。

    我打开大门,“两位先生,再见。”

    关上门以后,我们一家三口什么话都没有说,静静的相对无语。

    亚斯匹灵愁眉苦脸的独个儿踱来踱去,渐渐天色暗了,谁也没有站起来去开灯,亚斯匹灵跳上我的膝头,我抚摸它的头,轻轻推开它额角的皱纹。我想问它为何忧伤,后来觉得太自作多情,它长期如此,内心不一定凄凉,正等于我们,心中受创伤谁知道。

    工人房里老英姐开始饮泣,其实只隔一条走廊,不知怎地,却似非常遥远。

    我心一酸,眼泪挂下来,讨厌的鼻涕也跟着开放。哭其实是异常滑稽与腌臜的行为,但一向被认为罗曼蒂克,传统上的概念,错误百出。

    我没有法子不去找纸巾,在门角顺便开亮了电灯。

    马大与妈妈坐在花瓶边。花是老式插法,杂而且俗:剑兰、雏菊、姜花、玫瑰一大堆,象征着平庸而丰盛的生活,无忧无虑。

    一次马大说不好看,用心插了盆草月流,马上被我否决掉:“太做作,又一副红颜薄命孤苦相。”

    但愿我们永远能够维持平凡与康乐。

    我低声说:“妈妈、马大,我们吃饭吧。”

    马大疲乏的摇摇头,“吃不下,我要去睡。哈拿,今夜我同你一铺好不好?”

    妈妈说:“大家洗把脸睡吧。”

    我连睡衣都不换,也不想淋浴,胡乱用毛巾擦把脸,就上床拉上被。

    马大没有开口,但是我听得到她心中每一句话,我们俩并头睡在一只长枕上。

    我睡着了,不知马大有没有,我心力交瘁至极点。恍恍惚惚间听见有一个医生同我说:“你妈妈病了,你妈妈病了,醒一醒,醒一醒。”

    我睁开眼,“什么病?”

    “骨癌。”那医生拉过妈妈胖胖的手,给我看,“你别以为她白白胖胖,但是肉里的骨头早已发烂,无可救药。”

    我握住妈妈的手,其泪如涌,“还能活多久?”

    “只有一个星期。”

    我大叫一声,跃身而起。

    马大也在尖叫,我们同时醒来,一头一脑的汗,互相握着对方的手。

    “压着了,没事没事。”我大力拍着她的肩膊。

    “我不敢睡,哈拿,但是我很疲倦,哈拿,怎么办呢?”

    “事情总会过去,明天又是另外一天,别怕,有我在。”其实我身子一直颤抖。

    “哈拿,为什么这种事会发生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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