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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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这样,我这就去!”

    我站起来,拿起这锅竹笋烧猪肉便出门。

    天晓得,为了任思龙与我吵架。

    我上车,把沙锅放在安全的地方,然后恨恨的开车。

    我怎么能告诉美眷,我的确是不敢去。

    是我怕任思龙,我怕她不是因为她是老虎,我怕她是因为,我想是因为,是因为,我想……我叹气。

    我驶入石澳。才发的誓说死也不来了。

    我希望任思龙不在家。她常常工作超时,或是约会去了。

    我会把沙锅放在她门口,然后走开。

    希望她不在家。

    但是她在家。

    我大力按铃,她来开门。她的门外有一层纱门。朦朦地她站在纱门后。

    她的头发散下来,漆黑的,穿一件露肩膀的袍子,腰中束一条带子,松松的,风吹下去,现出她暖昧的身形,她仿佛在午睡。

    我说:“美眷叫我送这锅食物来。”

    她说:“请进来。”

    她推开纱门。

    我不该进屋子,但是每一次她的态度稍微好一点,我就屈服了。

    不要紧,我告诉自己,不到三分钟她就会故态复萌,然后我可以大吵一顿,于心无愧的离去。

    “是苏东坡的那锅。”我说。

    “谢谢美眷。”

    屋子里一片白色,窗外是沙滩与海,因是星期六下午,都是嬉水的人群,玻璃几上一只水晶大瓶,瓶里一大束姜花,蝴蝶型的白花散着妖冶的香味。最最冶艳的颜色是白,你永远不知道纯情底下是什么,引人遐思。

    我坐下来。

    她坐我对面。

    我打量她白色客厅。

    惆怅旧欢如梦。

    谁是她的旧欢?数得清?无数个?

    生命是幻觉。

    任思龙,告诉我你心里想什么。

    姜花的香味排山倒海似的压过来,我呼吸几乎有点困难,濡湿阴凉的海滩空气。我当然要怪空气,怪香味,否则如何解释这种震撼感。

    我一直听到“喃喃”的低微声,原来屋角放着一缸银色的鲤鱼,屋外刚有只白色的鸽子飞过,LAPALOMABLANA,是中国的聊斋与毕加索的西班牙。

    我叹口气,太多令我不明白的事。

    坐在我对面的任思龙一句话也不说,却又像说过一千句话。

    我站起来,“我要走了。”

    “喝杯饮料才走。”

    她站起来到厨房去。

    她的厨房没有油烟。这是可以肯定的。

    我扬声:“我要走了。”

    她匆匆转出来,手里拿着高高窄窄的杯子,是云尼拉冰淇淋苏打。

    我张大嘴,看着她,我如五雷轰顶般惊异。

    她记得,她居然记得。

    我心酸地取过杯子,用吸管吸一口。冰淇淋苏打又甜又香又清凉,我一口气就喝光了。

    “谢谢你。”

    她点点头。

    “我现在真要走了。”我回头就跑。

    转头看她站在纱门之后,我并不该回头看,当然我不怕变成盅柱,但是我不该回头看。

    到家。美眷与表婶正在搓麻将,那阵牌声第一次给我安全感,我混乱地倒在沙发上,小宙走过来,脏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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