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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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 (第1/3页)

    子贵说:“这几天她不眠不休,累到极点,真没想到分手会那么痛苦。”

    开明不语,也许,她是为前程担心,现在出是出来了,可是将来的生活又如何呢,她身边可有足够余生用的钱?她会不会怕寂寞?

    “搬出去也是好的,她与母亲始终合不来。”

    许开明真把这件事当作他的任务。

    他到处去帮她找房子。

    都会里居住环境并不理想,也无太多选择,她一个人,即使富有,住独立花园洋房也不适合,郊外更嫌隔涉,许开明颇伤脑筋,大厦房子一幢一幢似骨牌,有全海景的似大风坳,一刮风屋子不住摇晃,低一些只能在屋缝中看风景,要不客厅与人家客厅窗子只差几公尺。

    还是要在老式公寓里找。

    子贵看过几幢说:“装修费用倒是其次,她要求也不高,天地万物,髹成白色已经满意,只是需时长久,怕她不耐烦。”

    “子贵,你对姐姐真好。”

    她坐在空屋的地板上,“假如弟弟还在的话,你还不是那样对他。”

    许开明抬头看天花板,“倘若弟弟还在,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看,我们是同一路人。”

    “就是这间好了,”开明说,“我找人替她赶工。”

    子贵笑,“拜托你了。”

    开明应了一声。

    子贵又说;“别忘了婚期是二月十五。”

    开明吓一跳,发呆,真的,所有大小事宜一定要在二月十日之前赶出来。

    他还没有试礼服。

    “赶得及吗?”

    开明的语气平淡一如与老板应对:“没问题,绰绰有余。”

    好友兼同事周家信见他忙得不可开交,因问:“新房不是早已经布置好了吗?”

    “这是我大姨的新居。”

    “哗,包办老婆娘家全体装修事宜。”

    许开明笑,“你要有心理准备,将来,她的事也就是你的事。”

    周家信得意洋洋说:“所以,有妆奁到底值得些。”

    “你进行得怎么样了?”

    周家信答:“我极幸运,刘翁重视我的才学不计较我家境普通,他对我很好,支持我自立门户。开明,不日我会把计划书给你看,工字不山头,好多自己出来接生意,你说是不是。”

    开明点点头。

    那日回到公司,他听了一通电话。

    对方才喂一声,他边换衬衫边说:“让我猜,子贵,你想念我,你想听我的声音,你等不及……”

    对方咳嗽一声,“开明,你认错人了。”

    许开明又一次涨红了脸,连忙把脱掉一半的衬衫重新穿上,还急急扣上纽扣。

    “我是秀月。”

    “你俩声音一模一样。”

    “连你都那么说,”她轻笑,“可见确是相像。”

    开明手心冒汗。

    “我想看看新居。”

    “好,我马上陪你去。”

    “我就在你公司楼下电梯大堂。”

    “我立刻下来。”

    许开明速速取过外套下楼,一边吩咐秘书取销下午一切约会。

    这真不像他,可是他也是人,人总有越轨的时候。

    贝秀月在楼下等他,她心情颇好,看到开明迎上来,用戴着手套的手替他拨正领带。

    “来,带我路。”

    路上她絮絮告诉开明她对将来有什么打算。

    “办一家画廊好不好?”

    “不会有生意。”

    “那么,开一间水晶店。”

    开明笑,“几只名牌子都早有代理商。”

    “那么,你教我做装修。”

    “那是极端辛苦的一个行业。”

    “开明,你怎么老泼我冷水。”

    “这,对不起。”

    她笑了,“我也知自己毫无专长,我与邵子贵是两个人,母亲讨厌我是因为我太像她,而且又走上了她当年的老路,我惟一的本事是做别人的女伴。”

    开明不出声。

    贝秀月说:“你看你,开明,你真能做到爱屋及乌。”

    开明轻轻说:“你并不是乌鸦。”

    贝秀月低下头笑,“子贵与我说你,一说一两个小时不停,你像她说的一样好,有过之而不及。”

    开明谦逊道:“我太幸运。”

    抵达新居,开明用锁匙启门,让她进去参观。

    工人喝茶去了,只余三两个人在髹漆。

    贝秀月转一个圈,十分讶异,“开明,你完全知道我要的是什么。”

    开明很高兴,“真的吗?”

    “看样子下星期可以搬进来。”

    开明说:“我替你定了些家具,子贵说你喜欢柔软大张的沙发与床。”

    感觉上这个也是他的家,也由他一手一脚布置。

    “谢谢你,开明。”

    “举手之劳耳。”走到楼下,她说,“开明,我一只手套漏放在窗台上了。”

    他服侍她上车,“你等我,我替你去拿。”

    他在窗台上看到她的皮手套,穿得有点旧,脱下也有手指的模印,拿着它有点像握着她的手,开明轻轻把手套握在手中一会儿。

    然后才急急下楼。

    在车上,她同他说:“开明,我需要你介绍一个精明的离婚律师给我。”

    许开明十分关注,“还有麻烦吗?”

    秀月吁出一口气,“有,怎么没有,他要留难我。”

    人们处理离婚总是处理得那样坏。

    “他扣留所有我应得的财产。”

    “那是不公平的。”

    “听,听。”

    “或者,你需要的不是律师,而是一个谈判专家。”

    “谁,谁可以代表我?”贝秀月有点绝望。

    是晚,许开明自告奋勇,与子贵说,愿意与日本人见面。

    子贵沉默一会儿才说:“你大概不知来龙去脉。”

    “请说。”

    “那日本人叫山本,据说同野寇堂有点牵连,这次秀月挟带私逃,他居然到这里来求她,已是天大恩典,你还去同他谈财产问题?”

    许开明不以为然,“秀月生活需要开销,他前头人沦落了他面子上也不好看。”

    子贵没好气,“我不相信你居然斗胆毛遂自荐,你凭什么去见他?”

    “贝秀月是我大姨。”

    “那么,是我不好,给你那样麻烦的姻亲。”

    开明轻轻说:“有人命中的确会招惹比较噜嗦的人与事,大家应该帮她解决事情,你说是不是?”

    “这件事你我不宜插手,除非——”

    “除非怎么样?”开明一心一意要帮她。

    “除非邵先生愿意出来讲一两句话。”

    开明一怔,邵家有许多事他刚刚开始知道端倪。

    子贵讲得很含蓄:“我后父颇认得一些人。”

    “那去求他好了。”

    子贵摇摇头,“我与姐姐均非他亲生,是我又还好些,自小叫他父亲,姐姐与他没有感情。”

    开明当然也看到其中难处。

    子贵说下去:“而且,已经不爱他,却又留恋他的钱财,似乎有点滑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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