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炕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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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炕烟 (第1/3页)第二章炕烟似云又似瀑 热炕暖身更暖心
暖炕
胡延 (清)
其一
土锉冰镫共一盘,冬烘身世等闲看。
不辞入夜衾绸薄,倍觉出门风雪寒。
燕玉无心春自热,罗帏有梦笑常干。
他时若傍元龙卧,灰里阴何拨总难。
其二
红泥一窟尽迷香,铁马丁丁冬夜长。
方版临窗堆榾柮,土台照火列鸳鸯。
枕边置几灯生晕,屋角飞烟瓦不霜。
锦浪莫翻三尺褥,好留余暖待王昌。
前几年,霉国退出《巴黎##》,川朴给出的理由之一是全球气候变暖是一个大骗局。当然,明眼人一眼就可看出,其退群的真正理由只有一个,就是霉国利益至上,为此,正如“嗷嗷叫”所说的一句大实话:
我们撒谎、我们欺骗、我们偷窃……还将这些行为称作是“霉国的荣耀”。
全球气候变暖是一个不争的事实,近年北极圈部分地区确实出现罕见高温现象,几个观测点7月份最高温度由以前的15度飙升到30度,北欧更是创下了夏季历史的最高温度。
但按照大爆炸理论,千亿年后,如果宇宙能进行收缩,那时整个宇宙应该才会越来越热。但现在整个宇宙还处在膨胀阶段,各种因素释放出来的热量对宇宙的加热,远不如因宇宙膨胀而产生的降温,否则,宇宙的背景辐射就不会是3K了。
由此,我们可以得出这样一个结论,整个宇宙现正处在由热转冷的过程中,还处在膨胀、降温阶段。
但作为宇宙的局部,甚至可以忽略的地区---地球,应当说,远古至现代也是一个由热而冷的过程,但近一百年来气温却在加速增高,分析起来,其主要原因不外乎是人类活动导致的碳排放量增加,二氧化碳温室气体的“功不可没”,所以,地球气温升高的罪魁祸首,绝对不是“天灾”,而是人祸。
虽然我对现代所谓专家的话腹诽得很多,但在关于现代人起源于非洲的理论,还是绝对相信的,并且近年通过一系列DNA研究证据,为现代人非洲起源说也提供了强有力的支持。
当然,我支持此观点的理由倒也非常简单,我认为在当时生产力如此低下的人类初期,人类如果不是在赤道附近的非洲生存,好比在北中国我的家乡,估计一个寒冷的冬天过去,人类也早就死光光了。
即使远古人当时在这些地方顽强的生存下来了,按照前面的理论,也是那个时代的气温应当是相对高的。
由此引出前面两首关于描写北方《暖炕》的诗来,说实话,如果北中国居民没有这些暖炕,即使到了上世纪初,我估计凭当时的生产力,能熬过寒冷冬季的人也是凤毛麟角。
常言道:
三亩好田一头牛,老婆娃娃热炕头.
从这句顺口溜就可以感受到,炕在北方人的心里头是多么的重要。
当然你也可以理解为这句话的本意是说,如果有了三亩好田和一头牛的话,老婆和娃娃是绝对能过上热炕头上的幸福生活了。但也可以理解为人生五要素:
一田、二牛、三老婆、四孩子、五热炕。
但不管怎样,这都是在说明热炕在北方人生活中的重要地位。
社会发展到今天,农村有土炕的人家渐渐不多了,但你真不敢想象老一代人对炕的依恋程度。我就曾亲眼见过在繁华都市有暖气的高楼大厦里,老人居然要求儿女们在他的卧室盘了一个炕。当然,这个炕绝对在冬天是没有生火的。但在老人眼里,只要有这炕,即使冬天不烧,心里也是温暖的。
但在上世纪六、七十年代的北方农村,几乎家家都有炕,并且几乎每间房都盘炕。炕的面积要占整个房间的最少二分之一,甚至超过三分之二。
我们家当时由于孩子多,其中有一间房一度几乎全盘成了炕,只留下了能打开门的一个直角扇形,进门就上炕。如果挤一挤,一个炕上,睡十个人都绰绰有余。
炕不单是一家人日常寝居之所,还兼有“客厅”、“书房”和“餐厅”的功能。
家里来了贵客,不说别的,一进门先要招呼:
“上炕,上炕!”
这最能体现对客人的敬重和诚意。
但兼具“书房”,我认为炕是最不具备此功能的,非要兼具“书房”的功能,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在这点上我是深有体会的。
那时候我们家的房子都是土坯房子,门是老式双扇门,晚上只是门对门合住靠紧在门框上,缝隙特别大。特别是门和门槛的结合处,由于木头天长日久变形扭曲,门纯粹靠不到门槛上,不夸张的说,即使你晚上关上门了,小一点的猫照样来去自如,对家里的小老鼠来说更是如履平地。
本地有一句顺口溜,说世间万物什么最毒:
云里的日头门里的风,
后娘的指头戳断筋。
可想而知冬天从门里进来的风有多毒!
那时候房子的窗子又是所谓的棋盘窗子,只在里面糊了一层纸。等到了冬天,经历了一年风吹雨打的那层窗户纸早已破烂不堪,如果全部重新要换,也只能要等到春节,所以一到冬天,破窗户刷刷作响,房间里冷风飕飕。
没办法,母亲只能是修修补补。
但今天刚补好,明天一场大雪又会打湿窗户纸,风一吹,纸又破了,刺骨的寒风又会钻头觅缝的在每一个有破洞的窗格子里长驱直入,整个房间地面上和外面的温度几乎没有两样,晚上放的尿盆子到了第二天早上,往往全结成了冰渣。
要在这样的房间写字,夏天可真好,我可以坐在家里的大方桌上学习,不热,还凉爽。可最怕的是冬天,由于穿的鞋也不是多保温,写不上一会儿脚就冻“木”了,如果晚上睡觉在炕上一焐热,奇痒难比,还会留下一个一个疙瘩,第二年如果稍不注意,很容易复发。
坐在方桌上冷得坚持不住时,就只能上炕看书,如果再盖上被子,也真是温暖如春。这两地之间虽咫尺之隔,温差竟真有海天之遥。
但在炕上看书可以,你躺着看,坐着看,趴着看,甚至睡着看都行,当时也没有保护视力的意识,怎么舒服怎么来。
但写字就不行了,爬着写吧,一会儿就压得胸脯疼。
当时家里有一个中国红的小炕桌,四四方方,但只有三十厘米高,是平时用来招呼客人吃饭用的,我用它来写字,就只能如和尚打坐般盘腿坐在炕上,也许我天生就不是当和尚的料吧,对于和尚们的“打坐”这项基本功,我是坚持不了十几分钟腿就麻了。
没办法,我就一会儿盘腿,一会儿伸腿,但小炕桌的四条腿上由于有横杆,腿又不能直接伸进去,因此只能侧着屁股朝左伸腿一会儿,再侧着屁股朝右伸腿一会儿,甚至如古人认为最不礼貌的箕坐,叉开两腿;还有如古人正襟危坐般的跪姿坐,一个个尝试一遍,轮换一遍,但都坚持不了多长时间,实在感觉不舒服。
我向母亲诉苦,母亲告诉我,你晚上可以在厨房写字啊!我一下茅塞顿开,真是一语提醒梦中人,是啊!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一般到了冬天农活不忙的季节,我们家在天黑前就吃了晚饭。
晚饭后,厨房就成了最安静的地方,并且由于前面刚做了饭,厨房也不是多冷。更重要的是,由于家里缺柴,母亲一般晚上都要把炉灶的煤火捂住,一般都能坚持到第二天早上而灶火不灭,这样也再不用第二天重新生火,所以整个厨房以及灶膛下面盛灰渣的灶洞里都是挺温暖的。
我写字时就把脚伸进灶洞里,双腿自然平放,再不受腿麻的痛苦,温暖的灶洞里又不冻脚,真是“三全其美”!
但就是要注意防火,有时候会有火星掉下来,烧了裤子和鞋袜。
再一点就是锅台有点高,没办法,我就在椅子上放上一个母亲平时做饭踩在脚下的,厚度为15厘米的一个小木墩,坐在上面刚好合适。
一家人都睡了,整个院落里寂静无声,逼人的寒气在厨房的门口游荡,天空不知什么时候又飘起森森雪花。
厨房内,我羸弱瘦小的身躯投下一条长长的黑影,在孤灯的摇曳中飘忽不定,在阴暗角落里,老鼠窜来窜去,不时发出悉悉索索的声音,争相觅食。
而此时的我已十分满足,为有这样一个安静、温暖而舒适的地方学习而倍感庆幸,我也正如《老鼠爱大米》歌曲所唱的一样,如同这些争相觅食的老鼠,徜徉在知识的海洋里,战胜一座座险滩,攻克一道道难题,喜悦之情溢于言表。正是:
三更灯火五更鸡,正是男儿读书时。
黑发不知勤学早,白首方悔读书迟。
至于大炕具有“餐厅”的功能,主要也就是来客人的时候,平时吃饭都特简单,无非就是“馓饭”、“疙瘩子”,再好一点就是面条、面片,在我的幼小世界里,最好的饭菜就是“长面”“臊子面”了,北方人,都是“面肚子”,万变不离其“面”。
有时,真是贫穷限制了我们的想象,有个不是笑话的笑话,就很能说明问题。
说生产队集体劳动,几个农民肚子饿得咕咕叫,就开始说什么饭菜好吃,说了半天,也无非就是鸡大腿羊胸叉(方言,胸脯)之类的,本地人常说的“四香”就是:
早上的瞌睡,小姨子的嘴
羊的胸叉,鸡大腿
这时队长走过来,其中一人问队长:
“队长,你见多识广,你说皇帝老儿天天吃的最香的饭菜是什么?”
队长本来就生气他们几个叽叽喳喳只喧关(方言,说话)不干活,就没好气的说到:
“你们也是淡吃萝卜瞎操心,赶紧干活要紧,他皇帝吃什么?我想最好的也无非就是油饼子蘸蜂蜜。”
几个人一听,乐了!
呦,队长的想象力还没我们丰富啊!
由此可知“井底之蛙”的悲哀了吗?
我们祖辈的一生中,也许吃过最香的食物,也真就是油饼子和蜂蜜了。
记得《白鹿原》中有这样一个情节,黑娃第一次吃了鹿兆鹏给的冰糖,黑娃哭了。
这是他第一次吃到这么好的东西,这块冰糖唤起了黑娃心底的欲望,从而牵动起他原本的野性,他忽然跳起来说:
我将来挣下的钱,先买狗日的一口袋冰糖。
当第二次鹿兆鹏给他比冰糖更好吃的水晶饼的时候,他毅然地扔掉,并对鹿兆鹏说:
你要不就每天都能拿一块水晶饼来孝敬我。
时隔多年,黑娃上山当土匪之后,手下的人打劫了几袋冰糖。当其他的人都在哄抢胡闹时,只有他拨开人群,朝着那袋冰糖撒尿过去。
我们要想读懂书,就要读懂书里面人物的内心,他之所以这样做,就是因为这袋冰糖让他回忆起了之前被屈辱的过去……
贫穷,让他如此的自卑与不堪回首,让他永远直不起腰杆,而现在他之所以能拥有这些,却是靠他当土匪得来的。
但沦落到当土匪的境地,这让他在心底都对自己瞧不起,他要打断白嘉轩的腰,他要在冰糖上撒尿,恰恰是他自卑心理的具体体现,他极想消磨掉那段痛苦的记忆,更想抹去他当土匪的经历,但这可能吗?
如果这些冰糖是他靠正经营生得来的,那该多好啊!
但他没有这个能力,当时的社会也不允许他有这个能力,被逼无奈的他只能靠自己连自己都瞧不起的“土匪”职业,来实现自己的“理想”,这反而使得他越加的自卑与“自傲”了。
他的这个虚幻的自傲,恰恰是由自己最真实的“自卑”垒积支撑起来的,自卑是他“自傲”的奠基石!
这就是作者写作的高明之处,正如鲁迅所说的:
悲剧,就是把美好的东西毁灭给人看!
这里,美好的东西不只是冰糖,更主要的是指黑娃。
贫穷,真的能毁灭一个人!
小时候的我,对于冰糖和蜂蜜,好像也是稀罕之物,不敢有过多的奢望,就连最基本的蔬菜,也是要么没有!有,也就只有两样:
一样是咸菜,另一样就是洋芋菜。
逢年过节,如果再在洋芋菜里放上一丁点肉臊子,那就是我的最爱了。所以平时吃饭,随便蹲在那儿都就把饭吃了,并且那时由于饥饿,吃饭都特别快。
夏天,人们都愿意端上饭到大门口边聊天边吃饭,但由于从我们家厨房到大门口外面,要经过一条长长的巷道,约有20米左右长,这样端上一碗饭,边走边吃,还没出门口,一碗饭已经吃完了,又得回来再舀饭。
后来就坚持路上不吃,可又饿得不行,看着眼馋。
没办法,就脚下生风,小口吃饭,到门口还能有个小半碗,为的就是能和小伙伴多说两句话。
那时候,每个人的饭量都大,最少也要吃大海碗两碗,甚至三碗,真是越穷越吃,越吃越穷。
如果家里来客人了,那就不一样了,那就要必须在正房的炕上吃饭了!
这时家里会把存了好久的白面、鸡蛋、粉条、肉臊子等好东西都要拿出来,即使没有,也要像赵树理《李有才板话》里面的写《老杨同志》的课文一样:
“到东家借盐,到西家借面……”
非要做出一顿像样的饭菜来,甚至客人吃的是相对好一点的饭食,而一家人却在厨房里吃土咽糠。
有客人时,吃饭的仪式感也特别强。
首先要摆上炕桌。要摆的端端正正。
饭熟了,我和哥哥姐姐几个人端菜的端菜,拿筷子的拿筷子,油盐酱醋,一应俱全。
我们鱼贯而入,摆放有序,饭都是用盘子端进来的。这个盘子平时就从来不用,都落了一层厚厚的灰尘,可这时早已被母亲擦得干干净净,锃明瓦亮。
只要客人不停下嘴来,饭就得一碗接着一碗的上,即使客人说够了,够了,父亲还要热情的招呼:
“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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