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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府的人,他如何得罪得起!

    将军高高在上地打量少年,拱一拱手:“如此,多谢了。”

    少年淡然还礼:“将军不必客气。”

    “将军,将军!”

    远远一队大约五十人的黑甲骑士飞驰过来,在距离将军一丈的地方稳稳停下。他们每人每匹马上,居然都绑缚着一个人。

    将军扫一眼少年,策马过去,手臂一挥,骑士们把捆缚的人从马匹上丢下去。那是一群普通打扮的青壮男子,个个满面黄沙、披头散发,狼狈地倒了一地。

    将军在高大骏马之上,绕着这群人巡视了一圈,问下属:“人已全部抓回?”

    “是!一个都没有跑掉。”

    一名男子挣扎着站起来,遍布着青肿与血渍的脸上目光如刀,对着将军狠狠啐一口。将军目光一冷,挥鞭抽了过去,“啪”地一声脆响,那名男子一个趔趄滚出老远,蠕动几下,终于没能站起来。

    将军冷哼一声,用马鞭指着地上的人,开口道:“你们这些云梦人,仗着公子优容,几年来在凉州屡屡犯禁,平时有公子袒护也就罢了,如今居然敢趁羌胡来犯,打开城门诱其入城,趁机私逃!这次犯到我的手里,绝不姑息!”

    他声音清亮,隐隐有一股锋利的怒气。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为首的云梦人狠狠往地上啐一口:“我云梦族人国破家亡、四处流浪,你杀得了我们,杀得了全天下的云梦人?我们不能杀了嬴怀璧,本就没有脸面苟活于世,就是做了鬼,云梦人也不会放过嬴怀璧这卑鄙小人……”

    “啪!”的一声,那人只看到鞭影掠过眼前,脸颊上已经一道鲜艳的血痕,皮开肉绽。

    将军手执乌硝马鞭,俯视在下面痛苦挣扎的人,怒道:“再说一句,先割了你的舌头!”

    那人口中呜呜,根本说不出话来。“你们不是有起死回生的秘术么?正好用一下。”将军嘲讽地冷冷一笑,缓缓巡视满地的羌胡人和云梦人,扬起手臂对追随的武士下令:“杀无赦!”

    原来这是一群云梦人。

    八年前,在大司马庞呈十万雄兵之下,古泽最后一道防线被攻破,云梦破国,从此云梦人离乡去国,在九州大陆四处流浪。云梦是个智慧又柔弱的民族,传说中云梦人有起死回生的秘术,他们善于制造各种匪夷所思的机械,无论男女皆多出美人;上天赐予他们惊人的天赋和智慧,却忘记了给他们以守护这些的能力。当再没有可以庇护他们的家园,这些柔弱而美丽的人在乱世四处流浪,就像三千里云梦泽上浮萍,流落九州,被驱逐、被奴役,受尽□□——

    他们没有自己的土地,与国家。

    这应该是一群不幸被贩卖到凉州来的奴隶吧。云梦人是弱者,所以,他们是乱世的牺牲品。

    一直沉默在一旁的少年,眼中闪过一丝不忍,老驼头也忍不住别开眼去。

    公子怀璧治军铁腕雷霆,从不徇私,这批云梦人似乎有通敌之罪,对公子也十分不敬,恐怕凶多吉少了。

    将军身后的骑士们一齐举起劲弩,取箭,上弦,动作整齐利索得诡异。地上的羌胡俘虏顿时歇斯底里地嘶喊挣扎起来。

    “将军住手!”

    一声呼喊划破荒原,远远又一队铁甲骑士护卫着一辆素盖马车飞驰而来。马车由两匹骏马拉着,似乎眨眼之间,便到了眼前。

    一个身材修长的白衣人从马车上跳下来。紫袍将军看到他,几不可闻地轻哼一声,挥手让下属们收起□□,拍转马头对着来人的方向,却并不下马,高昂着头,态度倨傲。

    来人一身白色朴素布衣,全身上下唯一的修饰是腰间别的一支紫竹洞箫。他对将军的不敬视若未睹,彬彬有礼地拱一拱手:“王览见过奚将军。”

    将军高高俯视他:“你来做什么?”

    白衣公子微笑:“我来代传公子之命,请将军放了这些云梦人。”

    将军勃然变色,厉声道:“王太傅,你可知道这些人是犯了什么罪!”

    白衣公子环视一圈周围的人,目光所及之处,驼队刀手们不禁微微垂下头。看到马上少年的时候,他的目光多停留了片刻,少年忍不住心头一跳——此人明明笑容温和,目光偏偏像刀一般凌厉。

    白衣公子微笑着吐出两个字:“通敌。”

    将军怒道:“王太傅,这还用我多讲么?通敌卖国,此罪当诛!”

    “公子自有他的道理!”白衣公子神色不变,从袖中取出一枚青铜虎符印信,高高举起:“奚将军,你既知道通敌当诛,当然也应该知道抗命应以何种军法处置?”

    将军瞪着温润如玉的白衣公子,半晌,策马来到那群云梦人面前,扬起马鞭,啪一下,打开一人绑着手挽的绳索,力道恰到好处。接着,啪啪啪接连数十下,那些云梦人的绳索统统被鞭开。

    一旦得了自由,那群云梦人看都未再看将军与白衣公子一眼,互相扶持着,蜂拥向东南方向逃窜而去。

    白衣公子静静看向那些人逃走的方向,那里东南三百七十里处,过了夷水,便是梁国边境。梁国西南,依次是北燕、陈、中山三国;函谷关后,便是王畿之地,帝都长安。

    这是帝国北部的半壁江山。

    将军策马来到他面前,白衣人对他拱手致意:“谢奚将军。”

    “这些羌胡人呢?是不是也要放回去,顺便带给他们的单于和左贤王一个警告?”将军不无讽刺地看着他。

    白衣公子淡淡一笑:“没有人送警告,就是最好的警告。”他在颈间比一个手刀的姿势,“就地斩首,杀无赦。”

    这白衣人……老驼头的心悬在了嗓子眼上,那是他故事里“双凤雏”中的河西王太傅,王览。

    奚子楚,王览,这些寻常难得一见的人物居然同时出现在这凉州城外边陲之地,凉州,果然是要有什么动静了。这趟走完,驼队暂时是不能再上丝路了。

    驼队小心翼翼地离开,他们要赶在日落之前进城。

    白衣公子正要登上马车离开,突然像想起了什么,走到驼队这边的少年面前,施了一礼:“在下冒昧,足下可是凉州人士?”

    “你不必拐弯抹角了。公子府情报之迅速,真令人敬佩啊。”一直默默看着一切的少年慢慢开口,日光为他轮廓深邃的面孔镀上如画般的质地,他的声音有一种中性的磁,一字一顿道:“凉州白氏,白璧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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