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让他想得发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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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让他想得发狂 (第3/3页)卑职与主蔚大人所见略同,侯爷身边的小公子身形过于娇小,明显是女子,且看相貌,与尚书府五年前走失的三小姐倒是十分相似!”
赵启的声音不算大,但语气并不是猜测,而是十足的笃定。
五年前苏梨与他不是很熟,可因为核儿,对彼此的印象都很深刻。
那日在医馆他来得慌乱,所以不曾注意到苏梨,今日这样打了照面,自然会认出来,只是苏梨没想到赵启会这么直白的挑明自己的身份。
“哦?副蔚不说我还不觉得,这么一说倒还真的很像。”
安珏摸着下巴重新打量起苏梨来:“当年尚书府三小姐才华横溢不输男子,艳惊京华,不少画坊都曾临摹过她的画像,下官有幸也得过一幅,今日一见,风采却是远胜画中人呢!”
苏梨不曾见过安珏,却知道他口中所说的画像是什么。
尚书府家教森严,素日她鲜少出府,即便出去,也会戴上斗笠纱帽,绝不轻易抛头露面。
唯有当年她被歹人劫走,三日后被人打晕,衣衫不整的丢在尚书府门口,于是满城皆知她失节于土匪窝,沦为笑柄。
当时她才十五,虽跟着顾远风学了许多知识,心智却尚不成熟,发生这种事后便慌了神,自觉无颜见人,将自己关在房中足不出户。
过了数日,来给她送饭的下人总是神色诡异的盯着她瞧,她实在受不住了,便尾随那下人一探究竟,发现他们在传阅一本不堪入目的画册。
画册中的女子放浪形骸,穿着暴露,举止更是令人不耻,竟是有人将她画作春宫图中任意辱弄!
当时她气昏了头,拔下头上的珠钗就与那些下人扭打成一团。
后来,府上的书都被搜出来烧毁,可苏梨知道,这样的画册流传于世的不知道还有多少本。
她被毁了个彻底,祖母和父亲也非常清楚这个事实,所以为了不让她再辱没家门,当夜,他们便决定找风水先生看个日子,将她沉塘一了百了!
五年时间虽然早已过去,可那些肮脏的揣测却并未消退。
安珏提起这画像也许只是当个无关紧要的玩笑话,落在苏梨耳中却像是被无形中捅了一刀,谁也不会发现这伤口有多深,血流得有多欢。
“安主蔚府中竟留有苏家三小姐的画像?”
楚怀安微微抬头,眼底有些诧异。
楚怀安气量小,睚眦必报的性子众人皆知,安珏自然也知晓五年前他被苏梨退了聘礼拂了面子的事,当即笑着道:“除了画像,下官那里还有许多画册,侯爷若是感兴趣,下官稍后就差人给侯爷送到府上!”
“如此,小爷倒是要谢安大人一番了?”
楚怀安说着脸上带了笑,似乎被取悦,安珏自以为投其所好,眉梢带了一丝得意:“侯爷喜欢就好,下官不敢承谢……”
话还没说完,胸口冷不丁被狠狠踹了一脚,楚怀安脸上的笑意瞬间变成滔天怒吼:“老子谢你祖宗!”
楚怀安使了全力,安珏被踹倒在地,楚怀安还不解气,冲上去补了两脚。
变故发生得太快,等赵启反应过来的时候,安珏脸上已多了两团淤青。
“侯爷请息怒!”
赵启不敢拉楚怀安,只能半蹲在安珏面前帮他挡了两脚。
其他人并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全都伸长了脖子好奇的围观,怕惹出什么大乱,苏梨扑过去抱住楚怀安:“侯爷,冷静!”
楚怀安还在气头上,哪里是苏梨拦得住的?
赵启和安珏又挨了好几脚,楚怀安才停下,轻松挣开苏梨,将她拥入怀中,居高临下的看着两人宣告:“五年前爷就说过了,她是爷看上的女人,她被土匪劫了也好,退了爷的聘礼也罢,能欺负她的只有爷,其他人谁敢动她一根头发丝,爷就让谁吃不了兜着走!”
说这话时,他的表情严肃极了,皇室与生俱来的威压与凌厉从骨子里透出来,叫人丝毫不敢怀疑他说出来的话。
苏梨被揽着紧贴在他胸膛,明明隔着厚厚的冬衣,却比肌肤相亲更让人脸红心跳。
许是为了掩饰藏在心尖的那个人做戏做太久,这人的戏便好得足以乱真了。
五年前苏梨被他骗过,若不是曾踏过万丈深渊,恐怕还会再在他身上栽跟头。
“请侯爷恕罪!”
赵启扶着安珏跪下谢罪,楚怀安还不肯罢休,刚要抬脚再踹,苏梨主动抱住他的腰:“只是些画册而已,让安大人烧了便是,侯爷何必如此动怒?难道是那些画册将我画得奇丑不成?”
苏梨眨巴着眼睛,故作轻松的问,那日府上焚烧画册一事做得极隐秘,连苏梨的二姐苏唤月都不知道她曾看到那些画册,其他人就更不可能知道。
果然,见苏梨好像并不知情,楚怀安把怒火压了下去,只沉声命令:“除了主蔚府,若是还有人私藏这样的画册,全都抓进大理寺,大刑伺候!”
说完,楚怀安也没了待在这里的兴致,翻身上马,和来时一样将苏梨捞上马背,两人共骑一匹马,策马而归。
回来时差不多已快到晌午,阳光正盛,驱走冬日的阴寒,洒在身上暖洋洋的。
快到城门时,楚怀安放慢速度,游山玩水一般慢悠悠的走着。
苏梨身份特殊,虽扮着男装,可这般与他共骑,若是叫旁人看见总归是不好。
刚要开口让楚怀安放自己下去,手里突然被塞进马缰绳。
诧异的偏头,唇瓣恰巧擦过男人微凉的下巴。
心头一震,苏梨连忙低头,腰却被牢牢箍住。
“阿梨,让我见识见识你的骑术吧!”
他就在她耳边低语,话里夹着一分意味不明的叹息,好像又回到多年前她初学骑马的时候,他也是这样坐在她身后低语:阿梨,让我教你骑马吧!
一时失语不知该说些什么,苏梨索性猛夹马腹策马奔腾起来。
城外官道宽阔,临近年关路上也没什么行人,虽不能与塞北辽阔无边的戈壁滩相比,也让苏梨骑得十分畅快。
一路疾行进了城,苏梨便收敛了性子,放慢速度,却不知她方才那肆意畅快的模样落在旁人眼中有多明艳动人。
喉头微紧,楚怀安更用力的抱住苏梨,闷声问:“你的骑术,是陆戟教的吗?”
这算什么莫名其妙的问题?
苏梨刚要回答,一记响亮的哭喊砸进耳朵:“呜哇~娘亲果然不要我了!”
熙熙攘攘的街道上,苏湛穿着一身橙色锦衣,戴着同色小毡帽,耍无赖似的坐在大街上哭得伤心欲绝。
跟在他身后的丫鬟吓得脸色惨白,不停地安慰苏湛,还时不时焦急地回头打量。
不多时,一辆华贵的马车闻声赶来,马车棱上挂着一个醒目的木牌,遒劲有力的写着一个‘苏’字。
如今尚书府会乘着这样的马车出门的人一个巴掌都能数得过来。
“请侯爷回避下!”
在马车上的人出来之前,苏梨先挣开楚怀安下了马。
苏湛哇哇嚎得厉害,实则一直暗中观察着苏梨,苏梨脚刚落地,他便像个小炮弹似的冲过去,抱住她的腿不撒手。
“哇!娘亲你为什么不要我了?你不是说要一直陪着我吗?这些天我做梦都梦见你回来看我了。”
一抱到苏梨,原本还是假哭的小包子立刻挤出豆大的泪来。
塞北离京千里,他只认识苏梨一个人,虽然尚书府的人都对他很好,可苏梨不在,他一个小孩子到底是惶恐不安的。
小包子哭得不能自已,胖乎乎的小身子不安地颤抖着,苏梨哪里能不心疼?
“我没有说不要你啊,外祖父和曾祖母对你不好吗?”苏梨拿出手绢帮小包子擦眼泪,小包子这次是真的生气了,含着一眶眼泪幽怨的瞪着苏梨,无声的控诉。
苏梨被他看得心软成一片,打趣的捏了捏他的脸:“我怎么瞧着你好像长胖了一圈?”
“哼!”
小包子傲娇的把头扭到一边,手却还紧紧地抓着苏梨不放。
苏梨好笑的把他抱起来,那华贵的马车也恰好驶到她面前,马车停稳,一个丫鬟钻出来,并不理会苏梨,只对着苏湛伸出手:“小少爷,要买的东西都已经买好了,我们快回府吧!”
“我不回去,我要和娘亲在一起!”
苏湛紧紧搂住苏梨的脖子,脑袋也搁在她肩上,打定主意不要和那丫鬟说话。
丫鬟为难的皱眉,和马车里的人说了两句话,车窗帘子被撩开,一张熟悉的端庄的脸映入眼帘。
五年不见,她不仅没老,倒是越来越容光焕发了,想来是长姐苏挽月做了贵妃,如今又喜得龙嗣,让她欢喜无忧了。
“阿梨拜见母亲!”苏梨抱着苏湛颔首行了个礼。
赵氏不是苏梨的生母,但她是尚书府的主母,苏梨自幼便在她膝下长大,听说苏梨的生母在生产以后,就被卖到勾栏院子去了。
“你回京那日,我进宫看挽挽,回来才知道你被侯爷带走了,背上的鞭伤可好了些?”
赵氏温声问,嘴里说着关切的话,语气却平淡如水。
“阿梨不孝,让母亲挂念,父亲怜爱未下狠手,鞭伤已好得差不多了。”
“在侯府住得可还习惯?”
赵氏又问,明知她如今住在逍遥侯府是名不正言不顺,却只字不提让她回尚书府住的事。
“还好。”
“那便好。”赵氏说完难得勾唇笑了笑:“孩子既然送回尚书府了,那便是尚书府的少爷,他这般伶俐,日后必会成才,你这个做娘的也可以安心了。”
言词之间,已是要苏梨和苏湛撇清关系。
“有劳母亲费心!”
“好了!”耐心耗尽,赵氏微微提高声音结束话题:“时间不早了,过几日你祖母七十大寿,挽挽也要回来贺寿,如今她身子金贵得很,我得早些回府让人准备东西。”
说完放下窗帘,阻绝了视线,苏梨只听见赵氏带着厌恶的命令:“还不快去把小少爷从那个女人手里接回来!”
言语之间,好像她是什么肮脏不堪的东西。
“阿湛听话,我过几日再去看你。”
苏梨在苏湛耳边说了一句,不等丫鬟来抢,率先将他放到马车上。
苏湛到底比一般孩子聪慧,尽管不舍,却还是听话的松开苏梨,只眼巴巴的强调:“娘亲这次一定要说话算话哦!”
“好!”
苏梨点头,目送赵氏的车马离开,心底正有些郁结,楚怀安骑着马来到她身边,轻飘飘的问了一句:“阿梨觉得,此次寿宴,我送什么寿礼比较好?”
楚怀安骑在马上,苏梨只能仰头看他,许是逆光的缘故,苏梨看见他眼底折射着琉璃盏似的光,仿佛装着漫天星辰。
那辰辉中,藏着让他想得发狂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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