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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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第3/3页)”
“那好,我会去接你回来。七点见。”他挥手走了进去。霸道,是男人的本色吗?强制与关心的分际如何区别?毋庸置疑,自信的男人有霸道的本钱,可以吃得人死死的,便招惹来一大群倾心爱慕者。
也许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她有两个俊帅酷冷的兄长,以及保护她不遗馀力的赵令庸——他是那种笑得邪邪的、眼光坏坏的、能力又强的男人,几乎都是女人心中男友该具备的条件,但她竟是无感无觉,完全看不出他们与寻常见到的男人有何不同——除了他们永远有女人倾慕。
她的情绪沈潜在不见底的深渊,能撩拨的人未曾出现。世上有耐心的人毕竟不多见。
上了公车又下了公车,省立博物馆在不远处耸立,不知是什么特别的日子,馆旁的公园内人声鼎沸,热闹不已,穿梭来去的人潮因太密集,难免擦来撞去,连连被好几个人撞得身子不稳,差点跌跤,她只得加快脚步穿过与她逆向的人潮,赶在红灯闪起之前抵达对面。
迎面而来吨位庞大的中年妇女再次重重撞到了她,脚下几无立足之地,往后倾去的身躯让身后一双手稳稳扶住,还来不及细看,便已让人以身体护佐,快速到达对面,正好赶在红灯之前。
她侧身看着护住她的男子,很是面熟,正是前些日子拉了她一把,使她免于遭受机车擦撞的人。
范群一身正式的打扮,手上还抱着一大束粉白的玫瑰花,惊喜且腼腆的看着已有一星期没见过面的佳人:“你你好。”
“你好。”她浅淡的点头,看到他的一只手还放在她肩上,便轻退开一步,让他收回手。
“你来看表演吗?这个慈善义卖会的重头戏就是等会有一个日本歌唱团体的演出,公园内能站人的地方都塞满了。”范群指着人潮愈来愈多的公园说着。
她摇头。“我来看展览。”希望这种喧闹不会干扰到馆内的安静。
“呃是这样吗?”他满脑子全是她的倩影,没有多馀的心力去苦思话题来滔滔不绝。没话可说的窘况下,只能呆视着她,并且任一大束花在左手右手的交互蹂躏下奄奄一息。
“再见。”好没礼貌,老是直勾勾的看人。她轻声告别,转身往往博物馆的大门走去。
范群不由自主的跟在她身后,见她秀发飘扬,浅咖啡色的丝质衫裙在秋色的点缀下有着弱柳迎风的气韵,教他痴痴恋恋。“呃”怎么办?她快要走进去了。她讶异的转身,这人怎么一直跟着她?!“送你。”他坚定且不容拒绝的将一大束鲜花塞入她手中,然后转身大步走开,不让她有拒绝的机会。
罗红怔怔的看着那人消失在人潮中,然后低首盯视白玫瑰好半晌。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碰上这么莫名其妙的事。
***穿过水泄不通的人潮,范群艰辛的挤入后台的休息室中,也立即被搂抱个死紧。“花呢?我的花呢?”清脆的女音不停的问着,“你说会送我一束花,骗我的吗?”“莉莉安小姐,你的妆还没化好哩,快过来。”化妆师跟在身后跳脚。“莉子,你的口红印在群己的衣服上了。”严肃的男子不由分说的将她拎开。
“哥哥最讨厌了,群己哥哥也变讨厌了,没有送我花。”小女生噘着嘴被一大群工作人员团团围住,再不能脱身。
“对不起,莉子,我忘了。”范群诚心的道歉。川端裕拍拍他,领他到一边安静的角落道:“这次麻烦你了,没有你的奔走,开发案不会进行得这么顺利。”“别这么说,我只是中文说写流利占了好处而已。”范群连忙说着。川端裕笑着摇头。对于这个堂弟,宾在是不无佩服的,随和、亲切、没有野心,却有人人佩服的能力才华。连当年毫不留情赶走因娶了台湾妻子而不见容于川端家的叔叔婶婶的爷爷,也总是忍不住赞美起这个优秀的孙子,连他是混血儿的原罪也变得无足轻重了。
只可惜硬脾气的叔叔牢记当年被家人轰出大门的耻辱。宁愿一辈子当一名中学老师,过着平民生活,也不愿回到川端家帮忙家业。与叔叔同样脾气的爷爷自然也不会承认自己早已后悔当年的绝情,情况也就一面这么僵持下来了。
为了怕被自己的儿子耻笑,川端老爷即使想死了要把这个出色的孙子吸纳入“川端集团”来栽培,也不愿做得明目张胆,只能时常透过川端裕来交代一些“忙不过来”的工作。
川端群己乐于助人的天性使他从不推拒任何一件工仵,倒是想必叔叔早已看出端倪,否则不会故意怂恿群己来台湾教书,并且多多研究中国文化——不能辜负母亲这一边的血缘与博大精深的文化。
川端裕敢拿人头保证,叔叔是存心气坏爷爷,让爱孙心切的爷爷更加深刻的明白群己有一半中国人血统的事实;他优秀的孙子体内有他最厌恶的支那人血统。
唉,天晓得这一对父子打算斗气到什么时候。“对了,爷爷说你已经有半个月没有打电话问候他了,思念你得紧,有空打个电话回去,还有,叔叔接到了一些大学的电话,都希望你能去教书,他想问你中意哪个学校,好替你回绝其他大学。”“我没想那么多,还有四个多月才回去,不急的。”他笑,看着十五岁的小堂妹正在与多伴排练歌曲,道:“莉子愈来愈走红,仍是打算让她走入演艺圈吗?”任谁也没有想到玩票性质的参加新人选拔,却在短短一年内家喻户晓,以爷爷的古板,想必不能见容。“爷爷决定让她在十八岁时退出,然后送她去新娘学校修身养性,现在她的演艺工作有我们旗下的艺能公司在打点,不怕她被骗,担心的事便少了些。爷爷的心思全在你身上了,去年漾晨考中医学院,并且当了女状元,考了全日本最高分时,爷爷到现在还生气着叔叔不让她去参加特地为她举办的庆祝舞会,你们兄妹愈出色,爷爷愈心痛。上个月漾晨替爷爷翻译了一份外国客户寄来的合约,两三下挑出了弊病,使我们公司免于增加三干万美金的费用,爷爷眼睛都直了,万万没想到没学过商业方面功课的漾晨居然那么厉害。而叔叔笑得更得意了,居然打了一通电话来家里,对爷爷大笑三声再挂上电话。”
说起这对宝贝父子——他们小辈眼中的长辈,真是又好气又好笑、私底下没事总拿来当笑话谈论。“这次来台湾,爷爷还不死心的要我说动你回公司效命,你应该考虑一下!”“不了。公司有爷爷、大伯,以及其他堂兄弟就够了。未来几年,因为还要修学位的关系,所以仍是以教书最为恰当。”范群笑着拒绝。他比较喜欢单纯的生活。
川端裕打量了堂弟讦久,看着刚才莉子印在他衣服上的唇印,淡问着:“有喜欢的人了吗?你必须有心理准备,回日本后,会有不少的相亲宴等着你。”
范群不自然的别过头,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
幸而外边已在吆喝着上台,后台更乱了,范群赶忙加入翻译的行列,解释流程以及该配合事项。中文、日文、英文夹杂,忙得人无力思索其他。
也无力去想关于爱与不爱的问题,以及——他的花,是否被投置于无人闻问的垃圾桶。
冷淡的表情偶来穿插着不自在的羞赧,牵我神魂。
不经意的笑如同春风戏过水塘,漾起波纹,盈向我的心口,让我被淹没,淹没在心甘情愿的沉沦——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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